第104節(第3/5 頁)
染胭脂自媚,奼紫嫣紅美不勝收。楚鄒定睛打量她,鳳目中盛滿著愛眷,從沒料到一個女子給予男兒的是這樣一種感受,而長大後的陸梨原蘊藏著無盡的美好。這滄海桑田的空茫,是讓楚鄒覺得從前所受到的一切都可以不再值得一提,只要生命中能夠有她,無論之後怎樣的磨難都不足以再將他摧毀。
那寧寂的清晨之下,楚鄒便撫著陸梨的臉頰,輕含唇齒道:“打今兒過後你便是爺的心尖兒,生生世世你都只許做爺的人!”
他的眼底亦有青影,一晚上不知疲倦,但目中卻是噙著喜悅與神采奕奕的。像是一夜之間也成長為真正的男人了,那俊逸非凡的五官總帶著幾分憂鬱與冷薄,叫陸梨深深眷戀。
但那時候的陸梨連說話的力氣兒都沒有,後來楚鄒便將她衫裙收攏,抱起她去了二道院牆後的萱壽堂。
是不願去前院春禧殿受人打擾的。陸梨還記得那天的楚鄒披著藏藍銀線雲紋緞的團領袍,筆管條直的身軀像攜著風。那袍服上彌散淡淡沉香,她把臉抵在他的胸口,兩條小腿兒垂在他的臂彎裡跟著他的步履輕蕩。
那死人的闈屋裡寂悄悄的,陋舊的四角床榻上只鋪著一張竹涼蓆,大早上躺上去還有些滲人的骨頭。一晚上抵死不顧,這會兒挨著床那倦憊的感覺就上來了。兩個人蜷在褥子裡親著蠕動著,都以為會天長地久的,那恩愛卷著人纏都纏不斷,後來就緊緊地擁在一起睡了過去。
光陰走得靜謐無聲,一閉眼一睜開就已經是黃昏了。
懷柔今歲盛產香瓜,太監衙門裡運來幾車皮子,每個院各分了十個。傍晚的西六宮下院裡夕陽斜照,幾個不上差的宮女乘著空隙切開來就著點心吃。宮女與太監不太一樣,太監心眼子陰狹歹毒,對人無不防患,年輕的宮女們可就活泛多了,聚在一起總要互相貢獻點各宮裡的八卦。
聽在齋宮裡打雜的許妞子說,那位被廢去冷宮九年的周麗嬪,近陣子每每常去齋宮給皇后娘娘唸經祈福。那位周麗嬪聽說早前竟是得過皇帝三年盛寵的,這宮裡除卻皇帝最早以前動情過的何嬪,也就只有康妃娘娘能持續盛寵幾年,想來周麗嬪的容貌當年應該也是佼佼了,現如今二十七八看著還是那般幽雅素麗。可能是因為瘋癲自殺過的原因,她好像也很不經常說話,每到下午便穿著荼白的素衣搭著藍鐵的宮裙,一個人跪在鋪墊上唸完就靜悄悄地走。
今兒皇帝原本轉去齋宮裡準備靜心,進去就碰到那位麗嬪了。按說麗嬪當年也是個家世赫赫、得過聖眷的大家閨秀,怎的對著皇帝倒是卑微省慎得不行,勾著下巴跪在對面的臺階上,似乎猶疑著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皇帝倒是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一襲墨色升龍袍徑自往裡頭走了。後來就一個人在這間殿,一個在斜對頭那間殿,互相不打擾地坐了一下午。
再後面皇七子就從擷芳殿下學接娘了,這位皇七子也是個不攀不驕的孝順爺,母子兩個雖然在宮裡過得尷尬,他倒是從不怨懟,只互相扶持著默默過活。看見皇帝在,便與他母妃兩個對皇帝拜了三拜。
雖他是個皇子爺,可這宮裡頭不得寵的皇子和公主未必就能比咱們做奴才的風光多少。即便有張貴妃關照,可那袍子往下一跪還是緊著顯短了一截,太監們哪一個不是看臉色使眼神刻薄的?不過皇七子容貌生得與廢太子有幾分像,連性情上也有相似,大抵從不計較罷。
聽三座門裡的太監小赭子說,在那擷芳殿裡上課,連王爺府上的世子跟班衣裳都比他光鮮,他雖不因此覺得自卑,對人卻謙虛謹慎。應該是藏拙了,面上比誰都不突出,可就旁聽的太監說,許多細微處分明比九皇子要出色不少。
大概皇帝也聽到了口風,皇帝瞅著他緊巴的袖管,便難得地對他道了句:“盡你自己所能的吧。”
也不知道具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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