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3/5 頁)
在地上,自己根本看不出來她懷著孕。
這麼一想,錦秀心裡就覺得膈了點兒東西。
真以為自己什麼也不曉得嚒?樸玉兒和那個禁衛軍千戶藏藏掩掩的貓膩,瞞得了別人,卻是瞞不住自己的。姑娘家失了身子做了女人,莫說別處,僅面板與眉眼間的流光都是會變的。不像自己,眼神死寂寂,日復一日的黯淡。
她只不過是不想戳穿罷了。沒得那個必要。
廂屋裡鋪著團花褥子的矮炕上,黃臉黑皮的喬嬤嬤正把樸玉兒兩腿掰著,使勁地往下壓她肚子。都已經痛了大半夜,褥子下面一灘都是血,孩子卻還是生不下來。樸玉兒臉色煞白煞白,光潔的額頭上汗漬淋漓,抓著褥子的素秀手指上青筋都鼓了起來。
但再蒼白也是美。這會兒只穿了件薄薄的衫子,因為被汗溼,依稀可窺見裡頭隱約的花紅。生得很白很墜,屬於女人看了都會忍不住發酥的那種,更何況是男人了。
這下知道苦了吧,早知道要受這等罪,當初又何必貪那個快活。錦秀站在門邊上看著,又略略覺得有些解氣。
其實若論容貌,自己生得也不賴,顴骨高,眼有神,撲了粉、打上胭脂,應該是媚的那一款。打小她家的主母也說她將來能勾男人的魂,所以才頂替小姐進了宮——大奕王朝這兩朝的皇帝都短命,許多人家並不願意把親閨女送進來。但可惜沒有機會遇見皇上,也沒有足夠的錢去賄賂太監。
樸玉兒是高麗國進奉的貢女,生得自然是膚如凝脂唇紅齒白。但物極必反,人太美了也是錯,皇后比皇帝大兩歲,怎麼可能容忍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絕色美嬌娘接近皇帝?所以她也被“有意無意”地錯開了聖面。
但她也算沒虧,熬不住寂寞膽兒也豁出去了,竟就得了那麼個俊武的男人對她好,送東西送首飾,纏著寵著斷不了。
錦秀看著樸玉兒若隱若現的鎖骨,幾乎可以想象那個禁衛軍官一雙手掌滑過她如玉肌膚時的迷情,她心裡的那股酸澀又湧上來。
要命了,這會兒該你胡思亂想嗎?她把自己的思緒強拽回來,然後一腳垮進門檻,焦切地撲過去喚一聲:“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叄』金水拾籃
孩子落不了炕,喬嬤嬤怨樸淑女。當初懷上了瞞著人不說,六個月的時候洗澡被自己看見,肚子已經隆起來一個小西瓜了。整日個束腰纏腹,勸她打掉,不肯;說要告訴宋千戶,又不讓。這之前兩人還偷偷地見過幾次面,孤男寡女見面除了那事還能做什麼?早產難產都是她自找的。
莫道宮中人情冷薄,實在也是日久天長逼出來的。你不得寵,底下的僕從就得跟著你吃苦寒酸,難免不給你好臉色。更何況還是個隔了江當做貢品送過來的女人,離鄉背井沒個誰可依。
喬嬤嬤其實不懂接生,手法並不好,十七歲的樸玉兒痛得牙齒都在咯咯打顫。
喬嬤嬤也不管她,只在邊上接著叨叨:“財色名食睡,地獄五條根,慾望皆是毒。男人的愛是最沾不得的,你沾了他的愛,就被他種下了孽根。相好的時候是妙,沒了就是煎熬,貪了又想,想了又貪,抓骨撓心。某天那罪孽灌滿,接下來就輪到受苦了……受苦的總是女人,現下就是你的報應啊。”
她信佛,念一聲“阿尼陀佛,大慈大悲”,手上的動作卻不見停。
樸玉兒聽得半清不楚,也聽不進去她說。老嬤嬤打十三歲進宮,一輩子拘在深宮,闔宮除了皇帝一個,其餘的都是太監,她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哪來的感慨說這番話。
那個事情就是快樂,五體通透,貪了又想,想了又貪,只能藏在心裡慢慢品嚐。老嬤嬤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她也不會告訴她。
“啊——”少腹下頓地一抽,痛得她嘶牙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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