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2/3 頁)
雙手,但真要動起真格來,怕不是今天的事還得鬧大——
“夠了!蔣成!別打了!”
舒沅心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匆匆把眼淚一抹,便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頭,一把拽過他的手。
動作之大,蔣成充血而通紅的雙眼驀地一顫。
極遲緩地,長睫微斂,他垂眼看她。
哪怕依舊不言不語,然而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到底因她到來而微有消緩。她雙手捂住他緊攥而不住顫抖的拳,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再細究對錯,只是輕聲說了句:“今天是朱老師的生日,祝福說完了,我也有點累了,先回家吧。”
說完,又扭頭從包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隨手塞進刺蝟襯衫胸前的口袋。
也不管旁邊人再追問什麼,交代了句“帶他去附近醫院看看”,便在一眾人或驚訝或疑惑的目光裡,拉著蔣成大步離開。
——“喂?方忍嗎,嗯,我是舒沅。對,我和蔣總現在都在華僑城這邊。”
回家的路上,蔣成坐在後座,始終靜默不語。
反倒是平時常躲在他背後、宛如影子般存在感極低的舒沅,這天分外理智平靜,出來“主持大局”。
從電話召來司機,到和方忍交代今天發生的倉促事態,著重叮囑對方解決後續事宜,別讓媒體鑽了空子亂寫亂髮,她每一步都走得極穩妥,彷彿剛才同學會上針對她的所有不虞都未曾發生,她不過是個十足十的旁觀者。
或者說,她是早已經預料到,抑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局面呢?
蔣成被心裡這莫名其妙的猜測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忍不住透過座位空隙看向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妻子,卻發現對方也剛好結束通話電話,順勢轉身看向自己。
舒沅說:“其實你沒必要為這種事發這麼大脾氣。”
沒頭沒尾的話。
明明她壓根也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就像她全程目睹了一切似的。
蔣成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賭氣似的別過臉去。寧可去看玻璃窗上映出自己陰沉表情,也不肯再直視看她。
事實上,包括他自己在內,其實也搞不清楚這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究竟從何而來。
甚至當他自己動手之後,環視周遭詫異眼神,扭頭,瞧見舒沅兩眼通紅愕然不已的模樣,他一時間也說不清,到底為什麼這麼多年的沉心靜氣,自以為是的修養,會在一個醉鬼酒後胡言亂語時盡數破功。
憤怒嗎?
輕蔑對方的粗鄙,還是不滿對方不知輕重,不懂尊重?
他以為這是自己所有憤怒的源頭,直到舒沅走過來,拉住他,喝止他,猶如馴獸師揚起馬鞭。
他心裡忽而有道極微弱、輕到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回答他,也是問他:你在掩飾什麼?
掩飾。
暗色濃郁,而蔣成看向玻璃窗上自己莫名無措的臉,雙眸忽而一下瑟縮。
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
八年前。
“蔣成——要不要去打籃球?”
城南的體育課總是這樣的流程:草草集合,草草報數,草草解散,緊接著自由活動。
三拍手過後,方陣四散,蔣成還沒來得及走,就被一群男生團團圍住,一個個臉上都是熱情洋溢笑容,搶著上來同他勾肩搭背。
自打蔣母上次在家裡那間五星級酒店設席請全班老師同學吃了頓飯,又個個塞了五六張折扣券後,他在班裡的待遇便愈發猶如太上皇,彷彿走到哪地上都能掉一堆錢似的,沒人不對他笑臉相迎。
蔣成從小到大,都對這些奉承恭敬心知肚明。
然而他也懶得點破,只抬起手腕看了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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