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56節(第2/4 頁)
走走停停,起碼要走上一個多月,這一個月裡,他用盡各種辦法,一定會挽回沈落枝的。
他的叔父還等在納木城,等著主持他的婚事,他一定要留下沈落枝。
裴蘭燼那雙眼裡迸出幾絲光。
他本想走到沈落枝旁邊說說話的,但突然間,一旁出現一道身影,將他靠近沈落枝的路堵得死死的。
那是一個高大的侍衛,穿著一身普通的武裝,他還未曾立於馬上,但身量便已直逼馬上的沈落枝,肩背寬闊,他擋在裴蘭燼與沈落枝之間,為沈落枝牽馬。
裴蘭燼再定睛一看,瞧見他面上戴了一個墨玉面具,髮鬢以銀簪豎起,瞧著就像是個弓馬嫻熟的兵,但他卻有一雙綠眼睛。
綠眼睛?
裴蘭燼一時詫異,這人是誰?為何能替沈落枝牽馬!
裴蘭燼思慮之間,灼華郡主的車隊已經走起來了。
沈落枝的郡主府落在城南,從城南走到城門口,需要半個時辰,若是車馬多,偶爾讓路,可能還要堵塞些。
沈落枝身為郡主,自然是走在隊伍最前面,裴蘭燼也上了馬,他想要與沈落枝並駕齊驅,但是剛才那侍衛竟也騎了馬,並肩走在了沈落枝的身旁。
裴蘭燼的眉頭頓時擰在一起,頗有幾分驚怒道:“此人為誰?”
郡主是有儀仗的,沈落枝出行雖然不打儀仗扇,但是隊伍之中的等級分明,大丫鬟走在何處、侍衛走在何處都有規制,但是,這個侍衛竟然敢與沈落枝並駕齊驅!
這是什麼不明不白的規制?
不是侍衛,不是丫鬟,甚至都不是友人,逾禮!
沈落枝是那樣重禮循規的一個人,又怎麼能允許別人如此行徑?
這人到底是誰?
耶律梟還不知道自己哪兒觸了這位裴大人的眼呢,他和袁西都不懂那些規矩,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無形之中“無禮”多次了,他只以為是他擋開了沈落枝與裴蘭燼之間,讓裴蘭燼不高興了,才會如此質問他。
他並未回答裴蘭燼,他只轉動馬韁,將裴蘭燼接近沈落枝的路擋的死死的,反倒是旁邊的聽風縱馬走上前來,一板一眼的與裴蘭燼道:“裴大人,請離馬隊遠一點,我家郡主尚未婚嫁,不宜與外男並進。”
裴蘭燼的臉色漲得發紅。
他早就知道,沈落枝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是他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橫生出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替沈落枝牽馬,走在沈落枝身旁,何其無禮,但所有人都像是沒瞧見一樣!
他甚至還將他的馬先於沈落枝半個身位!
他不能靠近沈落枝半步,但是沈落枝身邊卻已經有人可以靠近了!
這個男人是誰?
裴蘭燼只覺得心口處堵了一捧乾燥的沙土,他每吸一口氣,那口沙土便在他胸肺間蔓延,嗆的他一陣陣喉頭髮癢,晦澀難擋。
裴蘭燼自然不甘心!
但他已失了先機,落於下風了,現下誰給他使臉色他都只能受著。
他一路咬著牙,縱馬繼續跟上,他還不能走到馬隊旁邊,只能跟在馬隊後面,青叢和白叢帶著行囊私兵跟在裴蘭燼的身後。
他們這兩撥馬隊浩浩蕩蕩,街面上人又多,所以走的越發慢,而那些路過的黔首們偶爾抬眸望一眼,又飛快垂下了頭。
貴人們,都是不能多看的,要看也得離遠了看,免得被脾氣不好的侍衛抽鞭子。
而當有人偷瞧那名一身素裙、模樣清冷出塵的姑娘超過三個瞬息時,她身旁戴著面具的綠眸侍衛便會看過來——那眼神又兇又戾,沒人敢與他對視。
“別擔心。”沈落枝注意到她的小倌一直在人群中掃看,神情警惕,便道:“裴蘭燼不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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