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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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也仿若驚雷聲動:“――你們就以為我死了?”
音落一刻,他像一枝墨池裡擇出來的素荷,腕與脖頸都愈發鮮明地白。
“不敢。”守靈將身子蜷縮得如同刺蝟。
用這姑娘的身子如此,看著非常煩人,明韞冰掀起眼皮,冷冷地過了一眼,彈指一揮,皮囊的素雅如煙而逝,露出守靈最初的模樣來――一隻貌不驚人的常鬼。
他瑟瑟道:“各處陣腳已畫就,只缺陣眼祭器,我等許久尋覓,只見一星半點而已,主上恕罪。”
明韞冰略微側臉。
一縷黑煙從守靈肩上飄出,落在明韞冰半合的掌中,成了半張薄紙。
這紙寫的什麼,看都看不清楚,只從微微逸光的表面可知,並非凡物。但就是這巴掌大的一點,也可見蜘蛛網似的裂痕遍佈,只是用鬼氣略做拼接。
明韞冰手指一鬆,紙張就散了,又回到守靈身上。
他靜思片刻,想定什麼,復問:“湖中有何物?”
那離思湖十分闊大,山外山之下,距離極高,冰塊四布,遠看風平浪靜,然而從鬼帝的眼中看去,湖中央卻有一大團模糊不清的東西,上抵山外山,下臨湖心冷石,像畫毀了的巨獸。
守靈道:“一隻靈獸。”
“您沉於湖底不過幾年,這隻雪豹便回到山中,立於湖中,盤踞不去。樸蘭亭趁火打劫取了它的魂魄,此後它身形愈發虛弱,漸漸像已沉入第二重,看不見了。但偏偏還需要餵養,否則就吵鬧不休,他們每十日就會乘舟去送食。”
明韞冰眼尾輕輕一動:“吃什麼?”
“呃……”守靈冒汗道,“……吃辣椒。”
“不吃,滾。”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梁陳擋開手拿一把蘑菇串串的蘇視,拒絕了他的熱烈分享。
原來見素京,並不見素。
裡頭街道縱橫交錯,人來人往,頗有一番人間景象。一圈碧霄般的樓閣環形繞著,其上人來人往,就都是白衣的義學學子了。
京中各種樓宇屋舍,就像從人間繁華偷來的一隅,往來之人也都是尋常衣著,賣什麼的都有,吆喝交談,不絕於耳。所謂的一醉閣,就在最寬的一條街道上的中間,極高極大,裡頭人頭絡繹不絕,隔了老遠就香飄十里,叫人口水直流。
梁陳在外頭被雪山糊了一臉,又進齋書檯被鬼帝捆了一夜,好歹看見了十條街的正常人,簡直感激涕零。沒想到這種纖塵不染的地方還有這麼接地氣的核心。
他仰頭看去,“天”上有一方星圖。
不黯星。
這星不同於太陽,映下來的光都好像螢火蟲似的星星點點,又像一把流沙,淅淅瀝瀝地落在各處。梁陳髮梢肩頭上都有,伸手一碰,毫無感覺,這些星點轉眼倒是自己不見了。
四周義學的石壁據說是一種叫做“溫冰”的東西砌成,不黯星的光流下來,落到溫冰裡,會被盛住,作為光源,也蓄為星沙,據說只要專心,就可以開啟溫冰,取出星沙。
梁陳在石橋上看了半天,手邊的一塊磚就光華一閃,緩緩地浮出一個“取”字。他伸手一碰,手指直接穿透了那石壁,從清透的磚裡抓了一小撮晶亮的細沙。
他一鬆手,沙就落入水面,星入銀河一般,泛出一連串的細光。
這天星落時,將所得的星沙灑在水裡,就能還給不黯星,池上會開出一種樊花。據說一旦開滿了池子,西嶺就會散學十日,樸蘭亭會借陽春十日,把外頭的冰雪換天,大家遊玩,稱為春社日。
不過樊花種類奇多,很難開齊,春社日總也攢不來,但樸蘭亭有時會假裝不知,說得圓滿。於是基本是每年一回,照請不誤。
梁陳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