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暴動(3)(第1/2 頁)
土賊牯血餘,挑著一擔空灰籮,像秋風一樣,向保長景天家裡捲去。在路上,差點把林家灣款十三爺家裡,晚歸的鴨崽崽,踩死了。
血餘在剪秋面前,哪敢放肆?只得夾著尾巴做人,老老實實排在隊伍後面。
剪秋說:“血餘,你又是去當搬運工去了?這麼晚了才來?我們馬上要退場了,分不到糧食,莫怪我們。”
“叔爺爺,自從我爺老倌子死了以後,我發誓,再不去偷人家的東西,你莫怨枉我咯。”血餘說:“你老做點好事,讓我去景天家裡,抱一床被子?這幾天,特別冷,我都快凍成狗了。”
“血餘,你千萬別賭咒發誓,你的話,哄得人的下巴掉了。真人面前莫講假話,你若不偷了,鬼都笑得尿出。”剪秋說:“被子,你自己去拿,快去快回。”
血餘躥到毛秤砣的房子裡,用右肩膀子,肩起床腳,把床腳下兩塊袁大頭,摸到手裡,塞在扎褲頭上,抱著被子,慌忙走出來。走到小閣樓,輕聲喊:
“茵陳,茵陳,你還在嗎?”
茵陳驚恐地叫道:“你是哪個?你是哪個?快點來救我!”
“茵陳,你這個蠢東西,你幹嘛要做餓豬一樣的叫,叫什麼?生怕別人聽不到?”血餘說:“你還要叫,老子不管你的閒事。”
茵陳說:“我不叫了。”
血餘聞到茵陳身上,傳來一股又騷又臭的氣味,心裡十二個不耐煩,掏出一把剪刀,剪斷綁在茵陳的棕繩子,說:“蠢婆娘,你悄悄地後面出去,爬上山,從山上走回去。”
血餘抱著被子,走到分糧食的地方。剪秋說:“血餘,你的手爪子又發癢了?偷了什麼東西?這麼久才來,我們要走了。”
血餘說:“叔爺爺,糧食分完了?沒給我留一點嗎?”
“留了五十斤,你挑回去,趕快走人。”剪積說:“神童灣警察所的人,要來了,你若被抓住,沒人救得了你。”
剪秋走到棗子坪,問青蒿老子:“辰砂痞子家裡的糧食,分完了沒有?”
“早分完了。”青蒿老子說:“剪秋,你還有什麼安排?”
“青蒿老子,你想一想,辰砂痞子,七五斗桶,景天,他們會善罷甘休嗎?”剪秋說:“女貞的意思,叫你,我,枳殼大爺,功夫大坨子,去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平時狂妄到無邊無際的青蒿老子,如今卻像個乖乖聽話的小學生。他總算曉得了,強中更有強中手。於是乎,誠誠懇懇地說:“剪秋大爺,我就是你手中的一條鳥銃子,你指到哪裡,我就打到哪裡。”
剪秋不和青蒿老子說閒話,兩個人,朝春元中學走來。春元中學對門,有一家剃頭鋪,老闆兼師傅姓盧,卻是中間一片光,四周一圈黑的癩子。
盧癩子把剪秋和青蒿帶到裡邊的小院子裡,自己在剃頭鋪子外邊織小竹籃。
小院子的四周,種著一圈絲瓜藤。三根粗大的雜木柱子,搭著一架瓜棚,絲瓜藤匍匐在瓜棚上,雖說是深秋了,但大大小小的絲瓜,掛得滿滿的,容易碰得到腦殼。
剪秋和青蒿一到,女貞便說:“情況比較緊急,給每個人五分鐘,說一說各自的情況。誰先說?”
女貞這樣說話的口氣,令在場的人,心裡很不舒服。特別是青蒿老子,想要頂撞幾句,話到了嘴邊,想一想,還是忍住了。
功夫大坨子說:“我們那裡,分了七五斗桶家裡的糧食,耕牛,農具,浮財。老百姓有兩種意見,一是少數人認為,我們所搞的農民運動,被誣陷為痞子運動;二是大多數人認為,他們分來的糧食太少,不足以度過冬天。”
女貞說:“僅僅是兩個意見,老百姓沒有其他的想法?”
功夫大坨子說:“有呢,而且還有蠻多的想法。許多人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