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風起雲湧(第1/2 頁)
喝醉了酒的景天,不曉得天地得筆畫是四六,不曉得夫婦的筆畫是四六,不曉得文武的筆畫是四六,不曉得父母的筆畫是四六,像唱花鼓戲的老生,斜踩著九州一樣,大白天,闖到辛夷家裡,問辛夷:
“你屋裡的堂客們,茵陳在家裡嗎?”
就算辛夷是泥巴菩薩,或許是木頭菩薩,景天來找自己的堂客們,面子往哪裡放呀。辛夷冷冷地問道:“保長,你什麼事嗎,你告訴我就行。”
景天這號惡人,辛夷認為,最多是和茵陳調調口味,過一下嘴癮。哪曉得,景天徑直走到茵陳的床邊,對辛夷說:“你跟在我屁股後面幹什麼,不曉得避開嗎?”
“我在自己家裡,走到哪裡,都是我的自由,我要避開什麼?”辛夷往床上一躺,眼不見,耳不聽,心不煩。
茵陳坐在梳妝檯前,拿著牛角梳子,正在梳頭髮。茵陳向景天送上一個媚眼,景天全身的骨頭,都酥了。
景天牽著茵陳的手,走到床邊,說:“喂喂喂!辛夷,你當真是不知死活,你挺屍幹什麼?不曉得老子和你的堂客們要幹正事?快給老子出去!”
“幹什麼正事?”辛夷疑惑地問道。
“裝窯。”
“裝什麼窯?”
“你堂客們下邊的小窯洞,我來裝裝柴火。”
“呸你個嚏呢!”辛夷終於明白過來。面對這樣猖狂的人,辛夷發了脾氣,說:“我自家堂客們的窯,我自己會裝。關你景天什麼鳥事?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你會裝?”景天說:“茵陳,你男人會裝窯嗎?”
茵陳說:“保長,你莫聽辛夷瞎說,他哪裡會裝窯?柴火還未燃燒旺盛,一串冰雨澆來,熄了火呢。”
景天一把扯住辛夷的衣領子,一個巴掌打過去,打在辛夷的臉上,打得辛夷,滿口是血,腮幫子上的五個手指頭印,清晰可見。
辛夷的手,又被堂客們死死吊住,景天第二個巴掌,又打過來。辛夷曉得,自己一個人,肯定打不過這兩個惡人,只得扯著嗓子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
我大爺爺枳殼,剛好生髮屋場的水田裡回來,卷著褲腿,還未放下,聽得辛夷喊救命的聲音,血氣一衝,哪管得什麼三七二十一,衝到辛夷家的歇房裡,仲出右手,捏著景天的脖子,平提著,像老鷹婆子,叼著一隻小雞崽崽一樣,一直提到辛夷狹長的地坪裡,大喊:
“哪來的野種?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欺負人,欺負到了添章屋場!老子今天把你做夯錘用,壓矮你三寸!”
幸虧我大奶奶慈茹,曉得我大爺爺的脾氣一來,是個闖禍的天尊,怕他出手不曉得個輕重,慌忙叫道:
“老倌子,不做點好事修點德,快點放下人家。”
整個世界上,我大爺爺只聽得進一個人說的話,那就是我大奶奶。
辛夷家狹長的地坪前面,有一個三尺多深的糞氹,平時放些樹葉子,野草子,雞糞,狗糞,牛糞,漚得糞氹中水,鼓著黃色的沼氣泡泡。到了乾旱的秋天,全是黑色的的稀泥巴。
我大爺爺像拋死狗一樣,把景天拋到糞氹子裡。
幸虧黑泥巴不深,景天翻身坐在黑泥中,抹掉臉上的瘀泥,老半天,還在大口大口地喘氣。
“還不快給老子滾!”我大爺爺說:“我告訴你這個扁毛畜牲,別讓我再見到你。見一次,我丟你一次,捏碎你三根童子骨頭!”
當真是世道變了,今天,景天帶著七個背長槍的警察,來到響堂鋪街上。這七個警察當中,其中一個,就是辛夷。
辛夷朝我大爺爺,送上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個笑,連我大爺爺,也覺得特別磣人。
景天說:“辛夷,你帶三個人,去敲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