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叫花子是個神聖的職業(1)(第1/2 頁)
從白田塅走到西陽塅裡,也不過區區六十幾里路,當真經不得我大爺爺鐵腳板幾下量,還未量得過足癮,就量完了。
走到生髮屋場,滑石痞子問:“枳殼老弟哎,你回來得正是時候。你不曉得,昨天下午,新邊港思樂杜家的老帽子,到你家裡,要死要活,要你家把杜鵑交出來。”
“這個不講道理的老帽子,當真是挑水尋錯了碼頭!”我大爺爺說:“我家和杜家,早已退了婚。從此,黃牛角,水牛角,各自各。她還有什麼臉面,來我家鬧事呢?”
“枳殼大爺,你這一堆大道理,不要跟我說,你快點回去,跟那個老帽子講噠。”滑石痞子說。
我大爺爺回到添章屋場,看到一大群人,圍在一個圈子,圈子中間,杜家的老帽子,正在表演一場精彩的鬧劇。
老帽子說:“你們就是水中講出油來,我也不會相信你們的。今日,我杜鵑失了蹤,不問你枳殼大爺家,還去問誰家呀!”
我大爺爺枳殼,撥開人群,走到老帽子身旁,說:“老帽子,你說得對。你家杜鵑,我確實嘵得她的下落,有些話,不方便當眾說,你跟我進屋,我私下告訴你。”
突然見到山一樣大的鐵漢子,老帽子心裡免不了發慌。她說:“你是枳殼大爺?傳說你三個爆栗子,敲死了三個土匪?我不跟你進屋。你若是發起雷公怒來,我還值不得你手指頭一彈,便嗚呼哀哉了。”
‘’說進屋的都是客,我一個大男子漢,怎麼可能,去打一個女客人呢?”我大爺爺說:“我若是亂打客人,傳出去,我枳殼大爺,以後還有什麼臉皮做人?”
老帽子喊我二爺爺陳皮:“我怕,我當真有點怕。你不陪我進屋,我不敢去。”
彷彿,竹椅子上,長滿了尖刺,老帽子不敢坐,恐怕尖刺刺傷了她的老屁股,老帽子戰戰兢兢,坐好後,說:“枳殼大老爺,你有什麼話,輕點說,免得嚇破了我老鼠大的膽子。”
我大爺爺說:“剪秋和女貞帶著的農民赤衛隊,走到普安堂街上過去的山坳裡,迎面碰到了兩個人,你猜猜看,那兩個人是誰?”
老帽子說:“我不是鬼谷子,又不是劉伯溫,我一個山衝旮旯裡的老帽子,怎麼可能猜得到?”
我大爺爺說:“這個人,是你的親戚。”
“我親戚?不可能吧?”老帽子說:“在西陽塅裡,我只有一個親戚,只有一個人青蒿老子,我男人舅舅的大兒子。”
“正是他,他把你的女兒杜鵑,帶到了女貞的身邊。”我大爺爺說:“你那個女兒,杜鵑,老帽子,你千萬別以狹隘的眼光,看待她呢。說不定,她以後,當過花木蘭一樣的女將軍,足足有餘呢。”
老帽子摸著自己的胸口,說:“枳殼大爺,當真是託你的福,我女兒以後若是發達了,定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不要說什麼恩情之類的鬼話。”我大爺爺說:“只要你不來找我枳殼大爺的麻煩,就算是燒了天香了。”
留下老帽子吃過中飯,老帽子又說:“枳殼大爺,我女兒杜鵑,有沒有機會遇到你家瞿麥呢?憑良心說,他們兩個,當真是天生一對,地配一雙呢。”
從保長景天家裡,分回來的糧食,早已吃完。無患對我爺老子說:“三老弟,我在你家裡,白吃白喝,當真不好意思呢。”
我爺老子說:“無患哥哥,我們是拜過關二爺的盟兄弟,有鹽同鹹,無鹽同淡,你千萬莫講什麼客氣話。”
“問題是,你們家裡,已到了無鹽同淡的地步。”無患說:“如今是空閒歲月,我們兩兄弟,不如早作計劃,出去當叫花子。你的意思呢?”
無患的話,被寄住在我家裡的衛茅聽到了。衛茅說:“若是出去討米,你們兩個叔叔,記得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