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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同你說過,叫你不要去招惹丹陽侯嫡子,你為什麼偏不聽?如今叫人找上門來,我拼著一張老臉為你周全便罷了,謝家的臉又該往哪兒擱?」老太太把炕桌拍得山響,連外頭都聽得見,一條筆直的嗓門發起怒來,簡直鐃鈸一樣,絮絮拿話抽打著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頭,早前我這樣叮囑你,你只當我要斷了你的姻緣,嘴上應著,心裡必不服氣。我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什麼樣的事沒有見過,你到底是我謝家的女兒,祖母還能害了你不成!丹陽侯府是門好親不假,但與你絕不相配,人說可著頭做帽子,你能不能戴得起那頂帽子,還要我細說給你聽?我平常看你也是極聰明伶俐的,誰知到了與自己攸關的事上就糊塗起來。這會子可好,人家託了中間人登門上戶撇清,我倒問你,你還做人不做?」
清圓被說得啞口無言,心裡一頭委屈,一頭愈發怨李從心多事。
扈夫人見老太太氣得厲害,清圓又像鋸嘴葫蘆似的,便出言勸慰老太太,「母親消消氣吧,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清如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敲邊鼓,「四妹妹真是能耐人兒,咱們的婚事都要憑父母之命,只有四妹妹,悄沒聲兒的,連女婿都找好了。」
清圓聽了,很想反駁她兩句,最後還是忍住了。這個時候沒有旁的辦法,說得越多,越是火上澆油,便細聲道:「祖母別生氣,孫女和侯爺家公子當真沒什麼往來,祖母一定要相信我。」
這話不論是謝老太太還是扈夫人聽來,都是極不老實的,她們尚沒計較,清如卻跳出來駁斥她:「沒什麼往來?騙三歲孩子罷了!沒往來,人家給你送酥餅?沒往來,人傢俬下給你寫信?」
這話一出,弄得老太太和扈夫人好不尷尬。清如這丫頭肚子裡不知道拐彎,又偏愛搶白,大家明著從未提起過那封信,現在被她這一抖露,擺明瞭從上到下合起夥來算計了清圓一回,叫她赴不成丹陽侯公子的約。
扶植這樣一根筋的主兒,其實才是天底下最難的事吧。清圓忽然有些同情老太太和扈夫人,便低下頭,不再吱聲了。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短暫沉默後,老太太話又說回來,「這丹陽侯夫人辦事,也是個欠妥的,自己家裡不周全,關起門來處置就是了,斷沒個上人家興師問罪的道理。他家是公子少爺,外頭見慣了大場面,我家是閨中的女孩兒,倒上我們這裡討說法,豈不叫人好笑!」
扈夫人曼聲應著:「母親說得極是,這世上糊塗人多了,哪裡保得個個都妥當。橫豎今兒把話說開了,咱們心裡也有了根底,四丫頭和丹陽侯嫡子這件事是決計不成了。」一面說,一面看向清圓,眼裡帶著憐憫的味道,唇角卻含笑,「四丫頭,你心裡也要有個成算,既明白了,及時抽身,死了這條心便是了。」
清圓看著扈夫人唇角的笑,那笑鋒利如刀,大約還在盤算著,她這頭不成事了,清如那頭便有了希望。她也不知是怎麼的,滿心的委屈堵在腔子裡,幾乎要把心撐破了,咬了咬唇,忽然衝口而出,不無遺憾地說:「這樣看來,咱們家和丹陽侯府再也結不成親了。」
清如一怔,定定看向她,譏誚道:「四妹妹哪裡來的底氣,竟覺得謝家要靠你撐門戶了不成?」
老太太垂下眼,暗暗嘆了口氣。要論聰明,四丫頭實在比二丫頭聰明太多了,二丫頭只知道掐尖要強,連尋常的道理也不明白,真要是如願進了侯門,只怕會落得連骨頭渣子也不剩。
清圓是打定了主意要戳清如的痛肋,也許損敵一千自傷八百,但人在氣頭上,也顧不得了。
「二姐姐沒聽過一句話,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既然侯夫人連人情都不留,直剌剌託人上門來,那意思就明擺著,丹陽侯府不與謝府聯姻,不管是庶女還是嫡女,不管是有罪的還是沒罪的,人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