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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重寬慌忙派得力的小廝去找麻三,可惜到處尋人不見,扈夫人怔怔坐在那裡,腦子裡轉得走馬燈似的,「會不會是沈潤謊稱姚夫人沒死,誘麻三上鉤……」
話才說完,一隊班直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將他們姐弟押解起來,寒聲道:「扈團練新禧啊,殿帥有令,請團練上殿前司衙門喝杯茶。」
全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見丈夫被人押走了,二奶奶拍腿嚎哭:「這個娼婦,喪門星!敗壞了謝家又來敗壞孃家,蒼天啊,二爺……二爺!」一直追出去,撲倒在門前的直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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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上鴉雀無聲,聽沈潤慢慢說完,聖人切齒:「婦人之惡,惡起來真是叫人膽寒。那姚夫人眼下是死是活?」
沈潤道:「回聖人,母女皆已斃命,臣若是不放出這樣的訊息,無法令真兇現形。」
姚紹像被雨淋壞的泥胎,原本以為至少夫人還活著,原來卻是沈潤的障眼法罷了。他垂著袖子喃喃:「難怪……難怪不讓我見夫人一面……」
沈潤轉過身去,向姚紹叉手作了一揖,「姚夫人母女雖確有害人之實,沈某也還是要向少尹賠罪。按律,她二人不過是杖五十,徒三年的罪責,如今竟丟了性命,沈某很覺愧對少尹。」
姚紹看著他,冷冷道:「兩條人命,憑沈大人一句話,就能一筆勾銷了麼?」
髹金龍椅上的聖人蹙了蹙眉,知道過於偏袒沈潤,難免引得眾臣私議。略沉吟了下道:「沈潤有錯,錯在看押囚犯不力。盧龍軍乃我朝精銳之師,拱衛京畿,這樣的大營裡竟發生人犯遭人暗殺的混帳事,沈潤難辭其咎。念在沈氏夫婦建立孤獨園,撫恤城中老幼的份上,著令罰奉半年,解職一月,許以自新,以觀後效。」
二品大員的俸祿每月五百石,罰了半年對沈潤來說不痛不癢。至於解職一月,這不是懲處,簡直是婚假。
沈潤面上悲涼,心頭暗喜,跪下叩拜,額頭結實抵在手背上,「臣領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散朝了,眾臣從太極殿裡退出來,這年月人命當真不值錢。姚紹的落寞沒有人撫慰,畢竟從六品官員,又是治家不嚴導致的,後宅婦人死了便死了。相比起姚家,大家寧願去同情謝紓。扈氏雖被休了,但惡事做盡,謝節使究竟是什麼眼神,居然和那樣的豺狼同床共枕那些年。
沈潤同韓玉一併出門,打量了韓玉一眼道:「今日多謝藍田兄了,不過我後院發生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韓玉笑了笑,「尊夫人初二登門拜訪我夫人,把前因後果都告知我夫人了。」
沈潤恍然大悟,「女人!女人一遇著事就想找人商量……」邊說邊無奈地搖頭,「唉,女人!」
身邊的人都笑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一行人出了太極門漸漸分散,各自往官署去了。沈潤頓住步子看向謝紓,只覺那背影倏忽老邁,扈氏即便和他再無瓜葛,畢竟是他長子的母親,這回的事一出,謝家也不能獨善其身。
但無論如何,解職一個月,對沈潤來說是件好事,官署有沈澈和底下親信打點,他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散朝過後直回了幽州,到家清圓正收拾細軟包裹,見他回來有些意外。
「案子查辦得怎麼樣了?」她朝外看了看,「聖人怪罪了麼?」
他一臉菜色,進門唉聲嘆氣,「聖人大怒,解了我的職。」
清圓目瞪口呆,但轉瞬又釋然了,她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人,既然他不做官了,那一定有旁的出路,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她拍拍他的肩,「我早想和你一同出去遊歷名山大川,如今可算有機會了。」
沈潤疑惑地看著她,「你誥命夫人的頭銜也丟了,不覺得可惜麼?」
她笑了笑,「這個頭銜原就是你給我掙的,過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