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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她,自己還這樣年輕,卻要幫著那個成親三年,不知維護夫妻感情的傻子理清思路。不過她身體力行的引導可見有用,芳純至少不像先前那樣犯蠢了,縱是糊塗,也有可以挽救的餘地。
清圓枕在他臂彎,急於告訴他近日發生的事,「我父親把扈氏休了,前日發回孃家,這事你聽說了麼?」
殿前司什麼訊息會落於人後,謝紓休妻這樣的大事,當然眨眼功夫就傳入上京了。他的嗓音裡有讚許的味道,「為夫該恭喜你,大仇得報。」
她嗯了聲,「這回大姐姐幫了大忙,要不是她鬧,我且要費一番手腳。」
沈潤閒適地捋著她的發,閉上眼睛說:「各有目的罷了,她幫了你,也是幫她自己。如今謝家獲利最多的,不就是她們母女麼……扈氏回了孃家,你打算就此放過她了?」
清圓忖了忖,「她落得這樣下場,同我母親當年無異了,我再去動她,髒了我的手。橫豎扈家人也不會給她好臉色,讓她活著,餘生受盡煎熬也不錯。」
沈潤曼聲道:「扈家兩個兒子,一個在龍神衛任都虞侯,一個在盧龍軍任團練使……」
清圓訝然抬頭,「都在你手裡攥著?」
他慢慢笑起來,「可不是麼,官大一級的好處就在此啊。」
他話不說透,但清圓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只要他緊緊弦兒,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頭一個怨恨的是誰?自然是那個闖了禍,把火引到孃家的扈夫人。
夫婦兩個相視而笑,頗有狼狽為奸之感。世上最好的事,莫過於有這樣一個心意相通的伴侶,不光好事與你同享,做起壞事來也有商有量。
清圓還是善性的,「扈家旁人沒有得罪咱們,牽連得太過了不好。」
他垂手撫那玲瓏的肩頭,慢悠悠說放心,「言語上敲打幾句足矣,傷不到他們的根基。」邊說邊低頭蹭了她一下,「跋涉幾十里,回來又讓你驗身,可累壞我了。娘子陪我睡會子吧,有話咱們回頭再說。」
於是相擁而眠,睡在他懷裡太踏實,以至於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次日就要辦宴,所幸之前都準備好了,加上府裡下人盡心,並不需要他們夫婦操勞。
時候差不多時,換上盛裝等客人蒞臨。清圓特意挑了前頭的留春園宴客,那裡東西分兩座大花廳,中間有迴廊相連,不甚近也不甚遠,正適合分別款待男女賓客。
指揮使府老輩裡遭難後,這個門庭就冷落下來,即便到了沈潤兄弟起復,因沒有正經主事的主母,多年來從未大宴過朝中同僚。如今新夫人進門,家才有了家的樣子,沈潤身上也帶了三分人氣,總算給了那些早有意願親近的官員們以示好的時機。
客人來了,一輛輛妝點華美的車轎停在門前,清圓同沈潤親自迎接,相貌絕佳的夫婦,立在大紅門楣前儼然一對璧人。
清圓的記性很好,這幽州達官貴人云集,單是受邀的就有三十六戶,她在短短一日內便記住了每一位夫人的長相,這是敬成侯夫人,那是檢校司空夫人……不用人提點,也分毫不差。
她把人迎進來,檻內便由芳純招呼。芳純妥帖地將人引到院門上,交由內府管事請入花廳裡。妯娌兩個搭檔,每一位貴客都不曾慢待,即便沒有長輩坐鎮,她們也能應付得當。
姚家母女來了,門上同清圓一通熱鬧,待進門後便開始打量芳純。幾日沒見罷了,那個平時蔫頭耷腦的丫頭竟像換了個人似的,舉止大方,笑容得體,一進一退和以前大不一樣,身上似乎也學到了幾分小嫂子的精幹。
皓雪澀澀上前搭話,「姐姐以前最煩這樣的應酬,今兒倒奇了,賞臉款待起賓客來。」
芳純笑得沒心沒肺,朝門上望了一眼道:「雲芽比我晚進門三年,原該我照應她的,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