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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了。罵什麼的都有,用詞不堪入目,甚至有人用他的照片p遺照,詛咒他去死。
他在網際網路形象就是一個走後門的撈男、排擠隊友的陰險小人和拉幫結派的害群之馬,品德低劣罪大惡極。
最好的朋友——呵,禾暖盯著這幾個字,越看越刺眼。
當初薛昭體育場外強吻他,禾暖足足震驚了一分鐘,然後才推開身前的人說:我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風水輪流轉,如今換薛昭來說了。
從前他們是最好的朋友,薛昭不甘心非要跨過那條線,後來兩人朋友都沒得做,現在他卻又退回到線後。
當年孫一彪被開除後不久,禾暖的女朋友也黃了,大概真有點報應在裡面。
那個小女孩毫無徵兆地拉黑了禾暖的所有聯絡方式,再也沒有出現過。禾暖很受傷,他覺得自己對待感情很認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劉洋安慰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禾暖聽後更難過了,哪裡有芳草,只有一株狗尾巴花。
那個時候,他剛進入一隊打超級聯賽。上單劉洋和ad遊弋都是一隊的老隊員,禾暖中路,薛昭打野,崔景明輔助,方可從frt轉會到pd戰隊,頂替孫一彪當替補。
其中禾暖和劉洋最投機,沒一個月兩人就混得不能再熟,像失散多年的老友。
後來四年,始終陪伴在禾暖身邊的,也只有劉洋。
最先發現禾暖和薛昭關係不對勁,兩人好像在談戀愛的,也是劉洋。直到今天,一想起他因為震驚而張得圓溜溜的大嘴,禾暖就想笑。
禾暖已經記不清他們是怎麼在一起的,畢竟戀愛前後,兩人的相處模式好像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多出許多擁抱和親吻。他早就習慣了薛昭的存在,習慣了薛昭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大概、大概是那次,那年的夏季賽,他們贏下常規賽第一場,回程的車上,薛昭偷偷攥住他的手,而禾暖沒有甩開。
總之不會是最後一場,因為禾暖記得很清楚,那天他們贏下一場硬仗,賽後薛昭極度興奮,腎上腺素飆升,高度緊繃後又釋放的神經跳動著,久久無法平靜。
他等不及回酒店,拉著禾暖跑進廁所,狹小的空間中,他們對視一眼,然後就擁吻在一起。他們貼得極近,禾暖甚至能聽到薛昭粗重的喘息。
那是他第一次在薛昭身上體會到如烈火一樣熱辣的情緒。老實說,他一直覺得薛昭清冷又孤僻。
人的一生要說十幾億個字,像薛昭那樣寡言的人,大概會比平常人少許多,而他為數不多的言語中,大半都會和禾暖有關。
他是個怕事的膽小鬼,與禾暖告白大概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氣。
那確實是一段快樂的時光,他們會像從前一樣在週末逛街,在無人的角落裡接吻。薛昭不喜歡吃酸的,禾暖會故意買一大盒酸嘢,逼他吃下青芒果,對著他皺成一團的怪臉大笑。薛昭喜歡吃麥當勞,禾暖就把微信名從“麥子”改成“麥門”。繁華的大商場旁邊就是寺廟,逛完超市禾暖總會買幾張刮刮樂,到財神爺面前刮,一開始他祈禱拜佛,求暴富、求世界冠軍,後來他開始掛姻緣結,求和薛昭永遠在一起。
回到宿舍,一關門只有兩個人,偶爾他們也會情不自禁,可禾暖總感覺彆扭和畏縮,他畢竟不是天生的同性戀,親吻已經是極限。而對於薛昭來說,親吻已經心滿意足,多餘的反而是褻瀆,禾暖不喜歡的事情,他絕不會做。
……
禾暖坐在計程車裡,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樹木,微微失神,“叮咚一聲”,微信提示音響起,把他拉回現在。
是薛昭。
死狗:小苗,你回國了嗎?我們好好聊聊。
麥門:你怎麼知道我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