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告別奶孃(第1/2 頁)
簡單地吃了酸菜疙瘩早飯,馮家臣給孫先生結了出診費,又塞了兩瓶好酒。
“這個,您拿著。”
孫先生推讓許久,最終還是將其納入自己的褡褳,凝視著馮家臣的面容言道:“東家乃忠厚仁愛之輩,亦為仕途順遂之士。此子命硬,投身於東家,定有後福,定有後福。”
“對了,東家,我下藥有些猛,吃的時候悠著點,後兩個療程,藥量可以減少三成。”
“記下了。”馮家臣躬身相送。一場生死角力以生的力量完勝告終。
從那天起,馮家老宅的小院裡就常常飄逸著濃濃的中藥味。馮希延從睜開眼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纏著新媳婦寸步不離。在他的記憶裡嬸孃就是親孃,只要馮希延一看見菊花想抱自己,立馬張嘴嚎啕大哭。把個菊花急的團團轉,懷胎九月卻給別人生了 個兒子。
每次傷心的時候,馮家臣都勸菊花:剛過百天你就回了西疆,三兒咋能記得你誰誰,慢慢來,是你生的跑不了!
“我要帶三兒回西疆,寧願伺候三兒一輩子,我也要讓三兒留在身邊。”
28天剛過,東方的天空剛露出魚肚白,馮家臣和菊花想帶馮希延去縣醫院複查。
家興借了村裡的手扶拖拉機停在三官廟門口等著拉兄弟一家進縣城。
馮希延死活不讓菊花碰,倚在新媳婦懷裡可勁的哭,新媳婦只能把醜娃託人照看,一同跟著進城。
黎明的山路上只有拖拉機噠噠噠的聲音。
妯娌倆坐在車上沉默無言,新媳婦心中滿是愧疚,自覺有負弟妹所託,竟出了如此大事。
菊花心中也是充滿內疚,懊悔自己不該輕率備孕,更不該生下三兒,致使剛出生的孩子遭受這世間諸多苦難。
馮家臣依舊坐在車尾想要吧嗒兩口旱菸,怎奈風大,擦了幾次火柴都沒有成功,索性把菸袋鍋別進腰間,捏了把菸絲塞嘴裡嚼著,看著道路兩邊的溝壑和梯田。
梯田裡的莊稼已經收完,翻過兩岔的鬆土上堆滿糞肥,等待開春開梨下種。
遠處路邊的溝坎有幾塊巴掌大的土地,田埂還留著未清理乾淨的玉米杆子,因為面積小到沒法使用耕牛和犁頭。
莊稼人也懶得費心思打理,所以每年的春種秋收全看天氣。
拖拉機路過溝坎,馮家臣打破一路的沉默說道:“哥,歇歇腳,解個小手抽袋煙”。
山頭風大,馮家臣的旱菸袋還是點不著,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半包快乾癟的華子遞給大哥一支,走到被風的坎邊雙手遮擋著才把火柴擦著,自個兒先點上趕緊湊給大哥。
“快,要燙手了。”
過完癮放完水,一家子繼續趕路,走城門口的時候,趕上學堂早讀的孩子們放學回家吃早飯,山路上一時間熱鬧起來。家興放慢車速,馮家臣問車上的兩位:“嫂子,菊花,天還早,醫院還沒開門,咱找個地兒歇歇腳吃口飯?三兒估計也餓了。”
“我帶著火燒呢!”菊花說道。
“老二,別管我們,咱還是趕緊給三兒看病當緊。”新媳婦也提議先辦正事。
菊花準備了三人的口糧,新媳婦是因為馮希延的原因一起來的,乾糧肯定不夠。
馮家臣說道:“火燒留著吧,四個大人也不夠分。老大,進了城看看有賣早點的沒有,咱湊合吃點。”
一路上沒發現飯攤,直到接近縣醫院的時候,街道兩邊才零星的出現幾家支著煤火賣玉面疙瘩和格槮稠飯的飯攤。
“將就吃兩口吧,趕緊點天黑前能回去,醜娃還擱家裡呢。”
家興把拖拉機靠馬路邊停下,給飯攤夥計報了飯,“兩份格槮稠飯要燙嘴的,一碟土豆絲一碗酸菜,麻煩快點,還要趕路。”
點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