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好狗不擋道(第1/2 頁)
李申之的重大情報,竟然是關於秦檜的事。
確實夠重磅。
馮益與宋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凝重。
秦檜的事情,是涉及到國本的事情。
對於南宋朝廷來說,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議和,而議和的最大功臣就是秦檜。
這是朝廷的最高方針路線,誰也不許動搖,否則岳飛就是例子。
朝廷不介意殺猴子嚇唬雞。
馮益假借喝茶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放下茶杯,緩緩說道:“你說吧,丞相怎麼了?”
“丞相他詆譭朝廷。”李申之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有點荒誕的話。
“哦?”馮益的心情稍稍安定下來,又有一絲絲的失望,問道:“如何詆譭了?”
單單是詆譭朝廷的話,這個罪可大可小,在政治鬥爭中扳倒一個人的時候,這最多算得上是一個錦上添花的罪過,單獨用出來,並不致命。
李申之說道:“想必馮幹辦也知道,那日我在三元樓偷聽到了丞相與金人的對話,然後丞相便對我明裡暗裡的打壓。”
馮益點了點頭,皇城司早已將事情的始末寫成卷宗,供他查閱,唯獨雙方的對話無從查證:“丞相都說了什麼?”
李申之清了清嗓子,坐姿端正了一些,右手甩了甩袖子露出手腕,左手背在身後,模仿著秦檜的腔調:“那趙……官家看上去是一位中興雄主,其實已經被皇……金人嚇破了膽子。大宋的江山社稷,江山被他丟了一半,祖墳也沒了,祖宗牌位都丟了好幾個。只要再朝他多施加一些壓力,必定能夠詐取更多的利益。”
李申之說完趕緊請罪:“這些都是秦檜說的話,在下不過轉述而已。”
馮益擺了擺手,表示無妨。
如果轉述一些不敬的話就要治罪,那麼密探們都不要幹活了。
馮益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著,緩慢而有節奏。
良久,馮益說道:“你且回府學中好生學習,早日省試中第。秦檜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在暗中派人護你周全。”
李申之說道:“小子謝過馮公!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若是大理寺再領著文書來捉拿我,我該如何應對?”李申之心想,自己總不能每次都找同樣的藉口,說去皇城司送情報吧。
馮益笑道:“以後想要什麼就直說,本官給你一個密探的符牌便是。隨後找宋押司去領吧。”
李申之大喜:“多謝馮公!”
呵,對你好就是馮公。
……
打發走了李申之,馮益立馬起身進宮,面見趙構。
皇城司就在皇城邊,是直屬於皇帝趙構的機構,隨時聽命。
馮益作為趙構的心腹,有最高許可權的通行證,有緊急事情可以隨時出入,任何人不得阻攔。
見到趙構之後,馮益將李申之的話原原本本地轉述了一遍。
趙構聽完,心中不是個滋味。
一種被背叛的心酸湧上心頭。
自己最倚重的大臣,竟然在背後這樣說自己。
“這個李申之查清楚了嗎?”趙構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這些話是謠言。
馮益轉述李申之的話確實是謠言,但是馮益信了,趙構信了,這便是造謠高手的高明之處。
剛好卡在對方信任的縫隙中製造謠言,讓對方不得不信,還無法互相證實。
趙構總不能直接去質問秦檜是否說過詆譭的話,而秦檜必然不會承認,然後趙構最終依然不會相信秦檜的否認。
一個完美的閉環。
齷齪人的內心,永遠照不進光明。
馮益說道:“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