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堂叔父(第1/2 頁)
而張延禮在簡單安排後,留李弘定駐守大營,自己則帶著曹進玉和十幾名親兵,攜帶文書和貴重財貨入長安城。
這次入長安,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為父親求取瓜沙節度使旌節,必要時甚至可以在名義上放棄涼州。
而求取旌節一事,張延禮還考慮走下權宦田令孜的門路,總歸是要試一下。
除此以外,張延禮還要祭拜一下安葬在長安附近的祖父張議潭和叔祖張議潮,拜訪一下自己的兩名堂叔父張淮詮和張淮鼎。
對於這兩位堂叔父,張延禮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他們相處。
大中二年起事,大中五年,奉張議潮之命,張議潭攜帶天寶年間河西隴右十一州圖進獻朝廷,以表歸唐之心,而後留在長安為人質,九年後,終於長安永嘉坊。
而七年後,即鹹通八年,叔祖張議潮入朝為質,五年後,鹹通十三年,叔祖病逝於長安。
而父親張淮深,是在叔祖張議潮入朝為質後,代守藩鎮。
父親張淮深對河西之地的統治法理,來自於張議潮的傳承,但在這個講究父死子繼的年代,張議潮也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張淮詮和張淮鼎,只是當時二人年幼,張議潮擔憂河西局勢複雜,為避免出現幼主的情況,故而讓年長的張淮深代守藩鎮。
甚至為了避免生亂,他將二子一同帶入長安,如今距離他們離開河西已經有十三年,距離叔祖張議潮去世也有八年。
當年年幼不能擔當重任的張淮詮和張淮鼎兄弟二人,如今可稱得上正值盛年,所以沙州內部一直有迎回二人的聲音。
但權力之爭從來沒有退路,哪有臨時放棄的道理,張淮深已經擔任河西節度留後十三年,現在也沒有放棄的道理,放棄就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此刻,張淮深父子掌握主動權,最穩妥的做法,就是趁黃巢之亂,殺了堂叔張淮詮和張淮鼎二人,嫁禍於亂兵,如此,內亂自消。
但真的能如此做嗎?
張淮深父子的權力本來就來自張議潮,得其之位,再害其子,真的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而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又怎麼可能萬無一失,此事一傳出,他們又有何面目面對悠悠眾口,畢竟古往今來,有幾人能像司馬氏一般,而司馬氏的下場也不用多言。
張延禮是真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此事,這個癥結,他沒想通。
此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數日後,張延禮向朝廷獻捷,按理來說,朔方節度使唐弘夫早就上奏,再不濟,邠寧節度使李存禮也不會疏漏,但朝廷好似不知道此事一般。
面對此情況,張延禮也無法,只得先去求見兩位堂叔,再去祭拜祖父與叔祖。
而張延禮卻不知道,之所以聖人沒有召見,卻是在煩惱三川鎮帥人選,最後採用擊球賭三川,用打馬球來確定三川節度使。
陳敬瑄、楊師立、牛勖、羅元杲四人參加。
比賽中,陳敬瑄第一個擊球進洞,得到了劍南西川節度使,楊師立其次,於是得到劍南東川節度使,最後是牛勖,得到山南西道節度使。
至於羅元杲,則是唯一的倒黴蛋,啥也沒撈到。
不過,這四人都是田令孜黨羽,這場擊球賭三川,不過是田令孜利益集團的內部分配罷了。
這邊,將國事當成遊戲的荒唐之舉暫且不表。
另一邊,張延禮已經來到了張淮詮和張淮深二位堂叔父的府邸,求見二人。
門衛一邊通稟後,另一邊直接將張延禮引入到大堂內等候。
不一會兒,兩名中年男子就急忙趕了過來,人還沒有,聲音就傳了過來。
“真的是沙州來人嗎?”
“是哪位賢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