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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隊長硬著頭皮磕磕巴巴喊:“將、將軍。”
這一聲,終於把俞知光黏在杜長洲身上的目光喊回來了。
薛慎站直了些,淡聲囑咐,“去認認那位杜公子。”
“是。”底下幾人朝杜長洲圍攏而?去,個個峻拔高挺,目光炯炯有神,猶如緊盯要被打入大牢的罪犯。
俞知光朝著薛慎走去,壓低聲音問道?:“薛慎,你?的人怎麼這麼兇……別把杜家哥哥嚇著啦。”
兇嗎?
他?的人什麼都沒做,只是瞧著杜長洲看?而?已。這些漢子怕他?,那他?在俞知光眼裡豈不是更兇?
薛慎從胸口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都斯文點。”
“是!”圍攏杜長洲的幾人都齊聲應答,聲如洪鐘。
杜長洲露出?了有幾分?蒼白的微笑。
夜晚的官賣會?順利舉行,西域琉璃盞、白玉觀音雕像、宮廷陳年綿醇女兒紅……競價一個比一個高。
臨散場了,都沒有物件被偷盜。
巡捕和?金吾衛隱匿在聽濤樓各處,盯住了幾個與掃地僧描述的蒙面?人體格身高年齡相當的可疑人,經過查驗,沒有問題。一無所獲後,只好按著原計劃,往最高價拍得珍寶的好幾位“富戶”家裡蹲點去。
除夕夜的皇都燈火通明?。
東西市徹夜不休,儺戲自明?德門一路載歌載舞至朱雀門,火龍把夜幕染成妖嬈的藍紫色,待到吉時?,還有煙花。
街道?摩肩接踵,車馬反而?不便。
薛慎與俞知光並肩而?行,把她先送回將軍府,他?再?去值守。俞知光還在興奮地同他?說剛剛的官賣會?:“杜家哥哥拍的那個白玉觀音雕,我提前摸了摸,觸手生溫像羊脂玉。”
又是這個讀、書、人。
薛慎臉色一沉,興致缺缺地應了聲“嗯”。
俞知光肩頭被遊人一撞,慢了半步,同薛慎之間的空隙就被衝開了。她再?艱難地走回並肩距離,想去拉薛慎衣袖,發現他?素來不穿深袍廣袖,不是短打就是束得利索的護腕。
“握這裡。”
薛慎拿出?她藏在斗篷下的手,牢牢扣在腰上的佩刀刀柄一別,將她手掌搭上去,高度正適合。
俞知光摸到個什麼硌手的珠子,一看?,才?發現薛慎把她給的平安符掛在了佩刀上。
這會?兒,又不嫌棄它花裡胡哨了。
她眉眼彎彎,一直同他?走到將軍府大門:“除夕夜還要去值守,辛苦啦,我今晚守歲,也算跟你?一起值守了。”
薛慎沒覺得辛苦,倒突然想到,俞知光嫁給他?第?一年,連頓像樣的年夜飯都沒吃上,頓時?後悔剛才?那一路怎麼就沒好好牽她的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拈酸吃醋。
俞知光依然愉快,不覺得有什麼,朝他?招手,“薛慎,你?頭低下來點,再?低一點,我夠不著。”
薛慎順從地躬下腰,小娘子雙臂環繞他?肩頭,右手不太熟練地摸到他?後腦勺,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安慰道?:“你?別不高興,已經佈下天羅地網,這個飛賊肯定會?抓到的。”
他?不高興的,跟飛賊沒關係。
薛慎深吸一口氣,算了,他?這輩子又不可能為情情愛愛棄武從文,忽然人一愣,頰邊似觸到了一點柔軟濡溼。
俞知光的唇,好像在蜻蜓點水地親他?。
小娘子再?踮踮腳,認真親了第?二下,不是誤觸。
吉時?至,璀璨煙火升騰,點亮暗夜。
那炸裂聲恰好填補了他?好似漏一拍的心跳。
俞知光親完了就跑, 一路跑到前院廊蕪下。
人站定?了,悄悄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