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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你便?不會?受歹人蠱惑,全是我的錯。”
“我又何嘗無辜?”韓志傑慘笑?,心口彷彿被?捅了千百萬次刀子,“我本不該苟活於?世,便?為我這?條爛命,母親奔波勞累,闖下大禍,父親操勞一生,不得善終,香雪也香消玉殞……明明該死的人是我!”
他心如死灰,竟拼盡全力撞向牆壁,等旁人反應時已然不及——韓志傑撞得頭破血流,氣息奄奄。
“志傑!”唐氏聲嘶力竭,嘔出一口鮮血後栽倒在地。
韓越抱著渾身?是血的獨子,望著生死不明的妻子,渾身?如墮煙海,忽覺人生如夢。
他笑?著流下淚,捫心自問:此生萬般勤苦,究竟為何?
不過片刻,此事便?傳遍衙門,眾人皆五味雜陳。沉寂了兩日後,州同劉明通徹夜未眠,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封陳情?書,由眾衙役們共同簽署,請薛滿遞交給許清桉。
此封陳情?書內,詳細描述了韓越的廉潔勤政,僶勉從事。他曾因洪災禍民,奔赴救人前線,一連兩個月都未歸家門;他曾不畏強權,斬首貴族之戚,險些死於?報復;他為百姓民生殫精竭慮,常常秉燭達旦,每日只睡兩個時辰……
他們懇請許清桉看在韓越的份上,能對韓家從寬發落。
薛滿看完陳情?書後問:“少爺,韓越和韓志傑對韓夫人的所作所為當真不知情?嗎?”
“嗯。”許清桉道:“據我所查,他們的確沒有?參與。”
“怪我識人不清。”薛滿沮喪道:“我一直以為韓夫人是好人,韓志傑和韓大人心懷叵測,沒想到事實截然相?反。好人是壞人,壞人才是好人……要不是你足智多謀,我們昨日便?是全軍覆沒。”
“韓夫人待你好,你被?迷惑了很正常。”
“少爺,你有?過識人不清的時候嗎?”
許清桉將陳情?書疊得方?正,“有?。”
是誰迷惑了少爺?
薛滿想問,見他一臉無甚情?緒,便?轉移話題道:“韓志傑還好嗎?”
“他尚在昏迷,性命暫時無憂。”
“韓夫人呢?”
“渾渾噩噩,求死心切。”
“她愛子心切是可憐,但禍害他人又極其可恨。”薛滿悶聲道:“她若輕易死了反倒是解脫,便?該讓她好好活著,接受律法制裁。”
許清桉怎看不出她的糾結?“嗯,我已叫人時刻看守,不會?再出現柯友文那樣的情?況。”
薛滿稍稍安心,問:“韓大人在何處?”
“他正守在韓志傑身?邊。”
“他會?被?連累下獄嗎?”
“我會?向聖上求情?,保他免受牽連,但也僅限於?此。”許清桉搖頭,“他後半生的仕途已毀。”
薛滿想到那晚與韓越談話,他言語中對前世子的緬懷,對許清桉的關切,對她的期許……於?情?於?理?,他們都該去探望下他。
她當機立斷,拉著許清桉去探望韓越。韓越見到他們時無悲無喜,“許大人,阿滿姑娘,你們來了。”
病床上的韓志傑滿頭繃帶,昏迷不醒。韓大人眼?神空蕩,一臉死水般的沉寂。
薛滿於?心不忍,十分老套地勸起他來。譬如“我們知曉您是無辜的,聖上定會?明察秋毫”“您要振作起來,才能成為韓夫人與韓志傑的依靠”“整個衙門的人都很擔心您,您千萬別自暴自棄”等等等等。
“此案涉及諸多,影響深惡,內子雖是受秦長河矇騙,但她手上亦沾了兩條人命,按照律法,她當以命償命。”韓越異常平靜,“我與她夫妻幾十載,她為我生下志傑,操持內務,辛苦半生。如今她犯下大錯,我亦難辭其咎,理?當與她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