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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滿不留情面地拆穿她:“你身上穿的的確是織錦緞,可仔細瞧便能發現,它花樣多有殘缺,針法凌亂稀疏,顯然是用他人裁衣剩餘的布料,粗製濫造而成。”
“你說你的項鍊是南珠,南珠大多數產自合浦郡,備受皇家喜愛,歷代皆被列為貢品。既是貢品,工匠便會在製作每一件首飾時,留下遇水則現的隱秘印記。靳小姐,你敢不敢將它放到水中,讓大夥看看印記?”
“你,你,你——”靳小姐臉龐漲紅,以袖遮掩項鍊,結結巴巴地道:“我憑什麼給你看,你以為你是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薛滿道:“我是楊巧燕。”
她是這意思嗎她?!
靳小姐的諷刺撲了個空,直接惱羞成怒,“你給我等著,等到了晏州,我定要讓姨父治你個汙衊他人之罪!”
哦,看來這點沒撒謊,她姨父真是晏州州同。
薛滿不見懼色,問:“靳小姐,你知道大周攏共有多少名五品官員嗎?”
靳小姐一臉茫然。
“我來告訴你。”薛滿道:“大周設一京十省,十省下設一百零八府,府後再設千餘州縣,其中文武官不計其數。而像你姨父這般的五品官,全朝約有六千餘人,又何足道哉?”
就這?!
靳小姐驕傲地道:“大官是官,小官亦是官,我姨父乃一州佐官,怎麼也比你這個庶民要強千倍萬倍。”
薛滿道:“那便更有意思了。”
躲在床上的姑嫂倆側耳偷聽:哪裡有意思?
“《官箴》有言:為官之法,惟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知此三者,可以保祿位,可以遠恥辱,可以得上之知。”薛滿忽然展露笑顏,黑眸靈動,醜中帶著機敏,“你姨父是否知曉,你拿他五品官的名頭逢人吹噓,狐假虎威,惹是生非?”
“……”
到此,靳小姐已怛然失色。先前她只要搬出姨父的名號,旁人均是百般奉承,大大滿足她的虛榮之心。原以為這楊巧燕又窮又醜,任人揉捏,誰能想到她本事了得,三言兩語便戳破一切,更精準捉到她的命門,使她毫無招架之力。
姨父若知曉她的行事,決計饒不了她!
她也算能屈能伸,又是行禮,又是可憐兮兮地道歉:“楊小姐,是我小肚雞腸,冒犯到了你,還望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計較。”
薛滿沒有再追究,沉默地整理起床鋪。靳小姐提出要換床鋪,又讓奶孃幫她一起收拾,都被她冷淡地拒絕。
她贏得輕而易舉,心裡卻無半分欣悅,她十分明白,道歉改變不了既定事實,床鋪已被潑溼,三哥已愛上江詩韻,而她也已徹底出局。
真是難過啊。
便在她的情緒即將決堤時,一雙帶著薄繭的手伸出,替她疊好被打溼的被褥,道:“今晚你睡上鋪。”
來人正是佟蓉,她剛洗完衣裳回來,周身仍帶著若有若無的皂角氣味。
不等她回答,佟蓉又道:“我頭疼得厲害,沒法爬上爬下,你身為小輩,總該懂尊老愛幼的道理。”
這話有倚老賣老的嫌疑,但她分明看得清楚,薛滿的床鋪溼得一塌糊塗。
薛滿愣怔地望著她,她的眼眸清亮而柔和,在那一瞬間,讓薛滿聯想到已過世的阿孃。
若阿孃還在,定也捨不得讓她受這等委屈。
她慢慢紅了眼眶,“佟大嬸,謝謝您的好意,但是——”
“你先聽我說。”佟蓉道:“我犯頭疾時會意識不清,曾從屋頂摔落,休養了大半年才緩過勁。”
薛滿瞪圓了眼,果真?
佟蓉解釋:“從上船起,我便想跟你換床鋪,苦於沒有合適的時機開口罷了。”
那上次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