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沙盤推演再現(第1/5 頁)
城頭趙卒在晨間清涼的微風中,卻已經開始冒冷汗。軍令如山,他們不敢擅離崗位,但經過前幾天的烈火燒烤,雖有沙土可以撲火,但被黑油附體燃燒的感受就如踏入煉獄,而且撲火的過程中還要頂著箭雨。
經歷過邯鄲守城的軍卒看到獨輪車上來則是遍體生寒,在高溫火舌和寒銅箭鏃的雙重舔舐下探身發箭、丟滾木、潑滾水熱油,隨時隨地都會被收割走生命,這些好不容易熬過來的人已經魂魄欲飛。
李齊在北城牆上巡視著城外的秦軍,他敏銳的看出了軍卒的心怯,尤其是邯鄲逃出軍卒的恐懼和戰慄。加上原來目視可見的城外兩營盤已經不再存在,他也能感受到一些軍卒的頹然。
擔心、害怕、孤立無援,他心頭又何嘗沒有這些負面情緒?但無論如何還要咬緊牙關堅守,且不說身為趙人的責任,就說秦人四面圍城,那就不是單單要奪城,而是也要殺人,殺趙人。堅守尚有一分希望,棄城則只有死。
他帶著這種堅定望向城外,看到秦軍的投石機已到二百步外停下,跟進的革車上帶著一堆一堆的火彈正在周圍就位。這個距離城頭床弩夠的著,所以李齊第一時間命令床弩發射,一杆杆長矛一般的大箭帶著尖嘯射了出去,目標,敵人的投石機。
可惜趙軍城頭的床弩數量並不比秦軍的投石機多多少,二百步後大箭即便射中投石機粗大的構架,其傷害力也已經大打折扣,甚至連投石機都無法撞翻。秦軍的投石機是配重式的,未裝彈前配重沙袋墜在下面,重心很低,極不容易傾覆。何況床弩的大箭還未必能擊中投石機,二百步將近300米,床弩這種東西又不是狙擊槍,準確度沒那麼高。
秦卒在床弩大箭射來時,人員輕易規避到一邊,然後又聚攏到投石機旁,黑煙一起,第一批無需加熱的石油火彈砸向城頭。
趙軍在床弩發射一輪之後不是抓緊時間再次張弩,反而迅速在床弩上蓋麻袋撒沙土,不然這些床弩只有被燒燬的宿命。牆頭一排趙卒手舉大盾遮蔽,三人頂一盾,不然根本擋不住從天而降的火彈砸下之力。
趁著城頭趙軍抵擋火彈襲擊,秦人的弩卒箭陣快步前行。當趙軍扛過第一輪燃燒彈攻勢忙著沙土滅火時,秦軍的第一箭陣也到了城頭,此刻城頭依舊大盾高擎,只是改由一人持盾,秦軍三段擊的箭陣一直拋射而至,城頭大盾也一刻不敢放下。也就在此時,舉著大盾的兩排秦卒越過弩卒陣,快步向護河方向行進而來,後面跟著成片的獨輪車。
到達護河岸邊,大盾一側,一輛輛小車上的沙土雜物就傾瀉而出。
秦人今日是真的要攻城了。
投石機發射一輪火彈的間隔較長,秦弩的箭陣雖然接連不斷,但每兩段擊之間還是有一個短暫的空隙,讓趙卒能撤開大盾讓城頭趙卒向獨輪車大軍發箭,阻止或拖慢其填河的速度。只是火彈相當的麻煩,雖然趙卒囤沙土滅火,但那也是需要時間的。不過填河大軍已經進入了城內投石機的射程,投石機丟擲的土塊瓦礫散射,對填河所造成的阻礙甚至比城頭弩箭還大。
只是秦軍的配重式投石機射程可變,城內投石機一發力,就有城外的火彈砸向它們的大致位置,雖然投石機旁邊也備了沙土,可滅火的時候就不能投物,還有火彈在城內投石機的頂端炸開,向那麼高的位置拋沙滅火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箭矢飛掠,火彈飛舞,長龍填河……四面城的鉅鹿已經完全籠罩在黑煙中,處處焦土,段段血城,正午的陽光都已透不過戰塵火霧,唯有殺聲和慘嘶衝出煙瘴,敲擊著城內城外的耳膜。
只一日功夫,四面護河被填出十幾條土道,足以讓雲梯車推進的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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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齊和張耳疲憊的走在鉅鹿城的街道上。
“這樣下去不行。”張耳用手攏了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