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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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負著手,重又往前慢慢騰挪,“朕是在想,該怎麼對付你。”
如此直言不諱,讓嚶鳴覺得有些惶恐,“奴才草芥子一樣的人,怎麼敢勞萬歲爺費心琢磨呢。前頭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吧,耿耿於懷也沒什麼意思,您說呢?”
所以是一個佔了便宜的,來勸慰一個吃了暗虧的,說算了吧,做人心胸要開闊,是這個意思吧?
皇帝覺得這人有些鮮廉寡恥,不過再一想,過於計較確實會把這顆草芥子碾碎,她的生存,不過是靠他指頭縫兒裡那麼一絲間隙罷了,捂得太緊了,她過不去,底下就玩兒不成了。
皇帝又有主意了,說:“朕腳疼。”
嚶鳴回頭看了眼,現在都能看見慈寧宮大門呢,才走了幾步而已,怎麼就腳疼了!
“那怎麼辦呢。”她說,“要不然您略等等,奴才回去傳輿,再來接您。”
皇帝哼了聲,“你想讓朕一個人站在夾道里等著?”
“您要是怕黑,奴才可以把燈留給您。”她十分體貼地說,“奴才眼睛好,能摸黑回去叫人。”
可皇帝並不接受她的提議,九五之尊自己挑燈,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況且他並不是真的腳疼,不過是想刁難她一下罷了,皇帝說不成,“你奉命伺候,自己跑了是什麼道理?”
這下子嚶鳴沒法子了,心說你靦著老臉,不會是想讓我揹你吧!就你這模樣,站在三丈以內能把人凍哆嗦了,你還想上身呢,真當人好欺負?
於是就僵持著,她低頭思量,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沒有一回能消停,見了她就想擺佈她。他討厭她是納辛的閨女,討厭薛尚章到這個時候還想讓自己人霸佔他的後位;可她呢,她也討厭他目空一切的鬼樣子,蠻不講理的狗脾氣。還有他們一家老小害死了深知的仇,若非怕給薛齊兩家招禍,她早就尥蹶子不幹了。
皇帝享受她束手無策的難受勁兒,他就這麼站著,抬頭望望月,“今兒是十五……”
嚶鳴的鬱氣從每個毛孔裡散發出來,她不待見皇帝,也不待見月亮,“今晚的月色可真難看。”
皇帝慍怒地把視線調到她臉上,“你的眼睛要是用不上,回頭就摳了吧,放在你身上也是糟蹋。”
這下嚶鳴不敢發牢騷了,動不動就要摳人眼睛,這是京出來了,冠服端嚴的臣工們打千兒迎駕,嚶鳴轉頭瞧了一眼,這時的皇帝威嚴持重,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
“不必再送了。”他說,聲線冷漠,“朕要入軍機處議事,你回去吧。”
嚶鳴道是,微微呵腰,恭送他進了軍機值房。
到這會兒她才又抬頭看月亮,其實月色挺好的,皇帝不在,才能體現出這靜夜的美來。
往回走,走了不多遠就見松格匆匆忙忙趕過來,接了她手裡的羊角燈,問:“主子,您眼下手還疼嗎?”
嚶鳴說不疼了,只是十個指腹對捏上去,表皮有種硬邦邦的感覺。
不必去慈寧宮,她們從宮門前的夾道里穿過去,直回了頭所殿。進屋後在燈下就光看,爪尖上的面板像是都繃直了,連指紋都變得很淺淡。松格還是給她上了一層藥,邊塗邊說:“那位春姑娘隨貴太妃回壽康宮了,料著明兒會有晉封的恩旨吧。”
嚶鳴嗯了聲,“她先頭燙得比我嚴重,回頭怕是要起水泡了。”
松格完全不在意人家傷得怎樣,絮絮說:“老佛爺還是偏疼主子的,瞧著春家和貴太妃才留春姑娘在宮裡,她要是先晉了位,倒也好。”
嬪妃的冊封不是什麼要緊事兒,了不得往孃家賞點子東西,位分一定,寢宮一分派就是了。她家主子呢,遲遲沒有旨意下來,是因為皇后的冊立關乎社稷,規矩太多,禮儀太複雜,宮裡要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