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第2/6 頁)
是他自己,於是計劃只好放棄了。然而他在她這裡受到的侮辱,究竟應該怎麼讓她付出代價,他一個人在黑洞洞的三希堂裡枯坐了半天,腦子裡亂糟糟什麼頭緒都理不出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他握緊兩手,心灰意冷。猛然一記重錘敲擊在心上,他驚覺自己大概是栽在她手裡了。什麼時候開始的不知道,只知道慈寧宮出來時自己就飄在雲端上,只為了那句訛傳的她在意他,自己竟歡喜得連體面都不顧了。
怎麼會這樣?皇帝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明明曾經那麼不待見她的,直到今天早上,他還覺得她不過是個玩意兒,納辛的示好終於讓他真正有了一絲承認齊嚶鳴成為皇后的想法,但若說心甘情願,還遠得很。結果太皇太后的那句話,瞬間就扭轉了他那顆不屈服的心,他覺得這樣也罷,二五眼雖然愛唱反調,將來成了夫妻,他完全可以馴化她。
可誰知……他無法接受,自己對一個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女人動了心。他踐祚十七年,習慣了奉承追捧,即便感情這種事上,也必須操控全域性。他一直端著,他想也許很久前他就開始注意她了,只是他必須端著,他在等齊嚶鳴先向他臣服。終於等到了,緊繃的弦絲瞬間瓦解,他可以“迫不得已”將就了,卻不料打擊來得那麼突然。在他心頭翻江倒海的時候,她還是一潭死水,看他裝模作樣獻殷勤,心裡八成笑他像個缺心眼兒吧!
皇帝的千般想頭,在嚶鳴這裡,無非是奸計沒能得逞的憤怒。
她和他打擂臺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因為太皇太后的誤導,讓他覺得可以在這上頭做文章。先前她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沒閒著,把一切都理通了,皇帝給她分派了體順堂,不就是出於揶揄和試探嗎。她要是住進去,很快就會換來他的奚落,說她不知禮義廉恥,沒名沒分往爺們兒跟前湊;眼下她沒照他的吩咐行事,正好又落他口實,讓他能夠理直氣壯罰她頂銀盤,送膳牌。反正不管怎麼樣,他都有給她小鞋穿的辦法,她再垂死掙扎撲騰兩下,萬歲爺肯定更高興了。
畢竟讓主子高興,也是奴才的本分,嚶鳴想了一圈兒,決定認命了,“既然主子發了令兒,奴才沒有不遵從的,這會子就領差事上值。”
她蹲了個安,卻行退了出去,皇帝盯著她的背影,眼神像荒原上的狼,恨不得一口咬穿她的脖子,讓她嚐嚐不知死活的後果。
外頭人其實都捏著一把汗,萬歲爺在東暖閣召見,著實有些嚇人。本以為這回嚶姑娘別說吃掛落兒了,有去無回也不一定,正在他們伸長了脖子探聽動靜的時候,姑娘一打竹簾自己出來了,見了德祿嘿地一笑:“諳達,我這回歸敬事房啦。”
德祿、三慶和小富俱是一怔,然後沉沉衝她嘆氣兒。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油鹽不進的人呢,她的心別不是磚窯裡炮製出來的吧!德祿摸摸後腦勺,笑得十分僵硬:“敬事房裡當差的都是太監,姑娘進去,可算獨一份兒。”
到哪兒都是獨一份兒,真讓人羨慕。德祿帶著她上敬事房報到,敬事房的太監都驚呆了,管事的站在那裡,打千兒也不是,磕頭也不是,看著德祿直愣神。
專管呈膳牌的瑞生哭了,“那我可怎麼辦,差事都沒了,還不得上北五所刷官房1嗎。”
大夥兒同情地看看瑞生,鬧得嚶鳴也很尷尬。她想了想說:“這樣成不成,這件差事算咱們倆的,你每日從敬事房送過來,我在影壁那頭接應你。”
這麼一說瑞生頓時不哭了,直勾勾盯著管事的瞧。
管事的甄小車也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是萬歲爺和未來皇后之間的情趣,雖說讓姑娘送膳牌,但姑娘絕不可能歸敬事房管。正愁這大佛該怎麼供奉才好,她自己這麼說,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快!”甄小車說,“還不快謝謝姑娘!有了姑娘這句話,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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