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第3/7 頁)
窗事發,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有能力去顧及她?
他低頭看這張臉,薄薄的水霧蓋住她的眸子。隔著淚看他是什麼樣的?是不是病態的、扭曲的?他熬得燈油都要乾了,哽了下才道:“我是個太監,沒法給你平常女人的幸福。如果跟了我,恐怕連孩子都不能有,你也願意麼?”
她有些臉紅,避開他的視線,卻言之鑿鑿,“我說了不在乎那些。”
他吸了口氣,人站得筆直,微仰起臉,只是不願意讓她看見他眼裡深重的苦難。心頭天人交戰,他怎麼辜負她一片情義?又怎麼把她拱手讓人?不叫她進宮有很多法子可以變通,可她是太妃的銜兒,永遠不能像普通人那樣隨心所欲。要麼進宮要麼守陵,皇帝跟前鬧出風波來,往後必定有更多人留意她,他就是想把她私藏起來也辦不到。
“從進紫禁城那天起,我就沒再指望有女人願意追隨我。”他衝她苦笑了下,“蒙你抬愛,叫我怎麼回報你才好呢?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處境,前有強敵,後有追兵。東廠幾任提督都沒有好下場,到了我這輩兒,結局怎麼樣,我自己也說不準。今天富貴榮華,明天或者就鋃鐺入獄了,你跟著我就是在刀山火海里行走,我給不了你安定的生活。況且皇上那兒未必願意鬆手,我爬得再高都飛不出他的手掌心,向來只有我替人做牛馬,現在同他搶女人……我憑藉哪一點優勢呢?”他抬手撫撫她的臉,“娘娘,你只是和我走得太近了,才會誤認為喜歡我。你這麼年輕,還有大好的幾十年,如果日日擔驚受怕,總有一天你會厭煩的,到那時你會怨我,我又拿什麼來補償你?”
他滿口為她著想,可是那些都不是她想聽的。不中聽的都不是好話,她簡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女人同男人關注的東西或許不一樣,他懂得放眼將來,她願意看見的只有眼前幸福的一小塊。他這樣瞻前顧後,對她無疑是又一次打擊,但是既然這麼努力了,她不能輕易放棄。她把他的手壓在臉上,哀聲道:“你不要同我說那些,你只說你喜不喜歡我。那天夜裡我沒喝醉,我是醒著的,你還要賴麼?”
他終於大大吃了一驚,愕然看著她,表情令人發笑。漸漸歸於謊言戳穿後的尷尬,他無奈地垂著嘴角嘆息,孩子總是天真又殘忍,既然已經憋了這麼久,為什麼現在要說出來呢!他不斷後退,她步步緊逼,真把人逼得沒法子了,似乎只有妥協。他自嘲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轉而把她的手合在掌心裡,低聲道,“難為娘娘苦戀我,肖鐸以半殘之軀得娘娘垂青,這輩子也算值了。不過咱們先約法三章,娘娘若是答應,咱們再圖後計,成嗎?”
音樓已經作好了失敗的準備,沒曾想下了帖狠藥他居然俯首帖耳了,這叫她歡喜壞了,有點土霸王搶親得逞後百依百順的意思,點頭道:“只要你從了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嗤地一聲笑,“小丫頭,口氣倒不小。我從了你,只怕你生受不起!”那種甜甜的滋味盛在蜜糖罐子裡,一旦砸開了口子就收勢不住了。他孤獨了那麼久,對誰都小心翼翼地防備著,唯獨她闖進他心裡來,在她面前才得片刻放鬆,不必戴著假面示人。這種感覺會上癮,戒起來也愈發的難,他卻願意沉溺,把她推到木牆上,俯著身子靠在她肩頭,換了個纏綿的聲口道,“臣往後就是娘娘的人了,你要好好愛惜臣,莫要叫臣受委屈。臣在外再了不得,娘娘跟前終究提不起來。臣把心交付娘娘就是一輩子的事,你要是中途撂手,臣只怕會吊死在你床前的。”
真是幽怨得了不得,他向來愛小矯情,這種時候音樓的男人心膨脹得空前大,立刻滿滿都是憐香惜玉的情懷。伸手一攬,在他背上連拍了好幾下,“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是不會對不住你的。”
他嗯了聲,自己都覺得好笑。拉她在榻上坐下,兩兩相對說不出的滋味。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