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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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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硯靜靜聽著他講這些往事,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在東宮時周禾帶著宋瀾偷酒喝的畫面。
周禾是宋瀾的表兄,他父親便是宋瀾的舅舅,原是朝中四品輕車都尉,本也算得上是肱股之臣,可週晚涼死後終究還是捲入朝堂黨派紛爭之中,被先帝罷了官職,不久便憤懣而終。
自那以後,宋瀾背後便再沒有了靠山,只剩下一個同樣孤苦伶仃的周禾。
好在周禾這人性情爽朗又樂觀,一杆銀槍使得出神入化,若是有誰敢欺負他和宋瀾,便會先被他揍得屁滾尿流。就這樣,周禾死死扒住了盛京城裡的紈絝名聲,直到宋瀾登基為帝,獲封景陽侯。
可誰都沒想到就是這樣一道封賞,讓周禾從宋瀾的表兄,變成了宋瀾的臣子。
宋瀾是性情中人,每次講故事都能把自己講得聲淚俱下,這次也不例外,只說了個開頭便有些哽咽了。
“朕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些年與子春似乎越走越遠,少傅,朕真怕自己會有眾叛親離的那一天,今日看他策馬而去,朕就在想會不會,會不會……”
梅硯長長嘆了口氣,打斷了宋瀾未說出口的話,他伸手輕輕撫了撫宋瀾的鬢髮,“別擔心,盛京城裡有他愛慕的人,他會回來。”
宋瀾扣住梅硯的手,抬頭,卻對上了梅硯虛弱蒼白的臉色。
他嚇了一跳,心頭的怔忡登時就被擱在了一旁,連聲問:“少傅怎麼了,可是又不舒服?”
梅硯臉色蒼白,手肘撐在憑几上,像是被榨乾了力氣的鶴鳥,清塵疏冷卻落在凡塵中,他抬眼笑了笑,柔聲說:“困了。”
宋瀾一時又有些自責,明明知道少傅的身子需要多修養,卻還是忍不住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話。
梅硯將他的神態看在眼裡,半晌無奈一笑,安撫道:“養病無聊,青冥,你要多來陪我說說話。”
宋瀾心中又泛起酸澀的心疼,紅著眼眶點了點頭,然後攬著梅硯躺到床上,俯身把唇貼在梅硯的額頭上,語氣小心翼翼,“少傅睡吧,快過年了,少傅要快點好起來……”
一連數日,宋瀾只要一忙完朝政就會去見梅硯,幾乎快要住在少傅府上,他到處蒐羅好玩的笑話講給梅硯聽,梅硯便總是任由他把自己攬在話裡東拉西扯地講,兩人之間的關係終於又像從前一樣融洽得沒有一絲疏離。
誠如段驚覺所說,梅硯這病當真與心情有關,隨著年關將近,宋瀾黏在少傅府的時候多了些,梅硯心情好,病也終於有了起色。
這天日頭晴好,庭院中的雪都化了,梅硯披著一件氅衣坐在廊下修剪花枝,段驚覺坐在一旁的矮几上替他擬藥方。
“景懷,這次的藥我多加了一味黃岑,可能會苦些。”
梅硯苦笑著搖了搖頭,神色卻還算淡然,只是說:“喝藥喝得我嘴裡都沒味道了。”
“良藥苦口啊。”段驚覺嘴角含著笑,繼續在紙上落下清秀的字,待一張藥方擬完才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抬頭問梅硯,“對了景懷,你這些日子還會心悸麼?”
梅硯凝眸,思索片刻才道:“平時還好,情緒激動時偶爾會有些不適。”
梅硯這場病說怪也怪,症狀瞧著像風寒,卻一拖就是幾個月,且總會有心悸,午夜夢迴之時,他心口常常會疼得喘不過來氣。
段驚覺垂下眼睛,又提筆往紙上落了兩味藥,梅硯看了一眼,是乳香和沒藥。
段驚覺說:“心悸有氣虛停飲,你大抵是陽氣內弱,又有汗下後正氣虛而亦悸,無妨,是正常的。”
梅硯將目光從那兩味藥上挪開,眼睛眯了眯,笑問:“是麼?”
段驚覺不慌不忙地收了紙筆,繼而攏了攏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