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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那人的手腕,將身後一大片破綻暴露敵前,卻也只來得及以肉掌握住刀鋒,窮畢生之力使匕首無法遞前一步,那血早已經淅瀝瀝地順著手指縫不斷滴落,和珅卻硬咬緊了牙,大喝一聲,順勢一推一撞,硬生生地將那彪形大漢逼退數步,下一瞬間卻已在背心捱了數記重腳,踉蹌著向前摔倒在地,卻依然不忘將兒子護在身後,喘息不已地抬頭,拭去嘴角淌下的一絲殘紅。
幾個人圍了上來,攥著和珅的衣領從地上猛拽起來:“今天定要為國大人報仇!”
和珅冷冷一笑:“那種人死不足惜,卻抱什麼仇!”話音未落,臉上已重重捱了一掌:“死到臨頭還想嘴硬,老子今天就叫你——”說時遲那時快,那人只覺得脖間一涼,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放下刀,滾。”
他膽戰心驚地偏頭一看,薄如蟬翼的刀刃已經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之中,而他甚至沒能看清楚來人是怎麼出手的——更叫他心驚的,是刀柄上刻著的兩個篆字——富察……
“沒聽見麼?不想活的,儘管留下。”來人跨出半步,威勢赫然的面容頓時現於眾人眼前,和珅呼吸一窒——居然是他,也只會是他——
福康安,今生今世你竟要魘我心志,至死方休麼!
:行漸遠隔閡再起,借東風青雲覆上
福康安走過來,對靠著樹幹閉目不語的和珅道:“把手伸出來。”語氣森然,似不帶一絲溫度,見和珅依舊閉著眼沒理他,蹲下來冷冷地將他的臉扳向他:“這時候充什麼硬氣,方才若非我趕到你焉有命在。”另一隻手卻強行攥過和珅的手臂來,翻過一看,頓時抽了一口涼氣:“該死的你在金川都白呆了!在戰場上要都似你這般不要性命不顧後果,多少條命都不夠搭的。”話沒說完,已是麻利地抽出腰帶上搭著的荷包——自一年多來他受命東征西討,療傷之藥早是隨身必備之物,旁的貴介子弟荷包裡放的是沉速之香,他放的卻只能是雲南白藥,若非如此,以他打仗從來身不批甲一馬當先的性子,在窮兇極惡的戰場上焉有命在!
將兩顆藥丸含進嘴裡嚼碎,哺在自己手上,慢慢地混著自己的唾液將藥泥抹在和珅的手心上,微涼的觸感令和珅心中不由自主地輕顫一下,直覺就想將手抽出,福康安卻蠻橫地死死握住了,一點一點地藥塗開,遇到凝滯處,也不顧髒,低頭伸舌再以唾沫將藥化開,沿著舌尖將其沿展開去,待舔到手指叫連處,卻反覆地流連不去,帶出一絲旖旎情色。
“夠了!”和珅只覺得有道電流直衝腦海,他猛地把手抽出來,劇烈地喘息著。福康安卻似乎早有準備,無論和珅如何掙扎反抗也絕不撒手,末了,自他手掌見抬眼看他,啞著聲道:“傷口還沒包紮好呢,這豈是能玩笑的?幸虧我知道今日是索若木的死忌,你必會祭悼一番,若我不跟來,你——”話沒說完,就深深地一聲嘆息,不再多言,一手撕下袍角,嚴嚴密密地將傷口包覆好了,握在掌心,復又定定地看向他。
一時,二人直眼相看,彷彿又回到金川戰場那段時光,雖然走投無路朝不保夕,卻能心無旁騖全意相待,沒有紛爭沒有俗事沒有富察家沒有他與他太多的分歧與矛盾——若能亙久不變,他與他也就不會如今這般,相見黯然。
福康安此刻心中也是百轉千回,自和珅娶親之後,他萬念俱灰,只餘著個支撐富察家不墜聲名的念頭,於是一次次地請戰,一次次地廝殺,一次次地負傷——他早就不在乎了,身體髮膚之痛,較之當年撕心裂肺般的疼,根本無足輕重。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進京之初在他耳邊充斥不去的就是關於一個俊美侍衛如何靠著諂媚邀寵,“取悅君王”的謠言——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那個茶餘飯後淪為談資的男人就是和珅——那個曾經立言“彎弓朱燕落,健筆李摩雲”的曠達少年,為著揚名立萬,為著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