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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青嗎?現在的改變能填平過去的傷痛嗎?
鍾寧陷入久久無言的思索。
遲來的彌補,已經不再適合當下的人了。
還是分開吧。
她們都需要冷靜,去沉澱,在時間的幫助下,去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做重大決定的時候,不要考慮沉沒成本。這句話說著容易,念著輕巧,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卻如同一點點撕開被膠水粘連的皮肉,刺痛化作綿延不絕的河。
可如果不脫離現在的環境,洗掉膠水,只會這樣被粘一輩子,到時候,就不是簡單的刺痛,而是連骨頭都要爛掉。
計程車順利停在了醫院的門口。
鍾寧掛了急診,醫生看過以後,很快開了藥,讓謝拾青打退燒針。
“有獨立病房嗎?她現在發熱期還沒過,要用撫慰劑。”
這種揮發性的藥劑,得在密閉空間來用。
護士在前面推著吊瓶架,她抱著謝拾青跟在後面,來到一間單人病房。
把謝拾青放好,毯子蓋上,鍾寧又給酒店打了電話,讓她們幫忙去房間裡找撫慰劑,再帶上水和小米粥這些適合病人的吃食,一併送到醫院來。
跑腿的小費是一定要給的,這就屬於額外服務了,她直接轉了錢過去。
謝拾青還在睡覺,她輕輕拿起這個人打針的手,把它放到床邊,用小枕頭墊上。
纖長的指尖微蜷著,指甲是很淺的粉色,甚至是有些發白那種。體質健康的人,素甲都是很漂亮的桃粉色,氣血充足,而且弧度圓潤,有光澤。
謝拾青吃的營養品和補品不計其數,每日的餐食也是廚師精心製作,既考慮了營養搭配,又不失美味。
但她還是和健康兩個字不搭邊。
這個人的底子,像是已經被掏空了,是一座危樓,就算外部再修補,內裡的破損也沒辦法補救,只能勉強維持著不坍塌。
一和謝拾青遇上,她就要提前把一年份的嘆氣都在一天用光。
鍾寧向後靠在椅子上,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酒店的人員也是經歷了一番堵車,好在在半個小時後把東西都送到了。
飯菜被放在木質的保溫盒裡,不至於變涼,叮囑她們幫忙換新的床單被罩後,鍾寧表示這個食盒她會拎回去。
裝撫慰劑的盒子被一整個原封不動地放到床頭。
鍾寧去洗了把臉,按鈴叫護士換藥。謝拾青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一點了,吊針的藥效還是很快,現在是375攝氏度,低燒。
病房的門開了又關,她再轉過頭時,床上的人已經醒了過來,半睜著眼睛,正望著她。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謝拾青點了下頭,巴掌大的小臉埋在被子裡,可憐巴巴的。
鍾寧擰開水瓶,插了個吸管進去,也沒有讓謝拾青拿著,而是直接自己端著送到人嘴邊,甚至幫忙扶住了吸管,讓它不要亂動。
謝拾青只需要張嘴就夠了。
她喝了三四口,才扭過頭,表示不要。
鍾寧就把吸管拿出來扔掉,重新把瓶蓋擰上。
“我好像發燒了,熱熱的。”她像一個樹懶一樣,說話也是慢吞吞的,邊說邊點頭,一副診斷成功的樣子。
在計程車上的對話,估計是意識不清,根本沒聽進腦子。
鍾寧拿起枕頭放到她背後,把人扶著坐了起來,“是發燒了,38度6,剛打了一瓶藥才降到37度多。”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謝拾青:“嗯,要吃。”
鍾寧把小桌板放上,開啟食盒,取出還熱乎的小米粥和菜,她側坐到病床旁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