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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拿在手裡。
誠實章魚,在說反話的時候,可以翻到有帽子的那一面。
她可以翻嗎?她真的要翻嗎?
玩偶濃密的細絨蹭著掌心,謝拾青緊緊握住它,握得骨節都泛白了。
“差點忘了。”她笑了笑。
帶上玩偶一步一步走出房間,什麼也沒說。
房門開啟又關上,門鎖發出咔噠一聲。鍾寧全程凝視著謝拾青的背影,神情卻是放空的,大腦同樣是空的,她只是習慣性地去看,但實際完全沒有思考活動。
她真的難受。
心裡難受,身體也難受。
沒有愛意的吻,還能叫吻嗎,或許其他人可以做到,只靠肉慾的驅使,去和旁人做親密事,可她做不到。
在發生了這種事以後,她做不到毫無芥蒂地像從前那樣,和謝拾青相處。
就這樣吧。
她需要一定的空間整理心情,謝拾青或許也需要這個,改變是很難的事情,一時間受情緒影響,衝動說出口的話,也不全代表了內心的真正想法,她也需要認真思考究竟值不值得去做。
鍾寧忽然有點慶幸她們一直分房睡,不然現在還要開口說搬出去住,想想也挺尷尬的。
她轉過頭,透過開啟的窗戶,望向外面的天空。
薄薄的層雲絲絲縷縷,宛若被扯開的棉絮,連彎彎的月牙都被擋得影影綽綽,看不分明,星星更是見不到一個。
城市裡的光太亮,本來就看不到星空。
鍾寧長長嘆了口氣,沒叫人扶,自己慢騰騰挪到臥室去了。
回到房間。
謝拾青的心裡翻滾著熊熊的怒火,這憤怒灼燒著她,驅使著她的四肢,讓她試圖做出一些破壞的舉動來。
摔打東西被認為是精神狀況不穩定的行為,她也無需遮掩這一點,長久以來的病痛折磨,早已將她的大腦燒壞了,精神扭曲了,反倒是現在對外這樣彬彬有禮的模樣,才是她憑靠著非人的意志力,強行拖拽著自己的身體,操控每一條神經,偽裝出來的樣子。
燥鬱的感受,是折磨人的闇火,就像是把人放到小火的油鍋裡慢慢地煎,久久地熬,試圖榨出身體裡的每一滴水,要把一個人活活烤成乾癟的一團。
人怎麼會不瘋呢?
要問謝拾青,她的回答絕不猶豫,是復仇的鞭子抽打著她,讓她繼續前進的。
假如要給這世上的痛苦排個名字,謝拾青絕對要把從高處墜落放到第一位上來。
失去權勢,失去地位,承認自己的無能,眼拙,承認自己不如別人,折斷傲慢的脊樑骨,被人指著鼻子譏諷,簡直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倘若它排在第一位,那麼第二位,在今天終於也有了確切的指向。
謝拾青面色陰沉如墨,剛一進門,就目標明確地對準小沙發,抬腿將它踹倒了。
然後是耐摔的小方桌,掛在牆上的幾件外套,隨後她又衝進了衣帽間,像是受驚的貓被攔住,開始慌不擇路一樣四處亂竄,破壞著能接觸到的每一件衣服。
絲綢,棉麻,輕紗雪紡,皮革牛仔……長裙短裙旗袍新中式,所有的衣服,只要是手挨著碰著的,都沒能逃過一劫。
她身體虛,氣血一湧,心臟跳得就快起來,也沒用上多久,手腳就使不上勁了。
跌坐在衣服堆裡,謝拾青怔愣著,臉色比散亂的純白絲綢還要淺淡。
過了一陣,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裡,仍舊緊緊攥著那個章魚玩偶,哪怕是最生氣的時候,也沒想著把它也扔出去。
圓滾滾的章魚腦袋上,正帶著一個波浪形的小圓帽,纖細的指尖緩緩撫過毛絨的帽簷。
“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