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正授鳳閣鸞臺(第1/2 頁)
蘇油望著滿地亂竄的家禽,心中也略感無奈,但聽到蘇軾那番話,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子瞻啊,你這張嘴,若是哪天吃了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世上,唯獨這張嘴,你得學會什麼時候該閉,什麼時候該開。”
蘇軾擺擺手,一臉豁達:“人生在世,有所畏,有所不畏。君子三畏,乃是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至於吃虧嘛,那不過是人生路上的小石子,踢開便是。明潤啊,你還是得多讀些書,學會在文字間遨遊,自然就能悟出這世間的許多道理了。”說著,他還輕輕拍了拍蘇油手中的書卷,彷彿那裡面藏著無盡的智慧與秘密。
蘇油被一句話噎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白眼珠兒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行吧,懶得跟你計較。對了,石家剛剛送來一個香爐,說是咱們趙郡蘇氏老祖宗得的賞賜,你快去給鑑定鑑定?”
蘇軾一聽這話,興趣立馬被勾了起來,像是被魚兒嗅到了餌香:“走走走,趕緊瞧瞧去!”
蘇轍卻拉住他,說道:“子瞻,咱們還是先去給長輩們行禮問安吧……”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石蘇兩家的長輩面前,一番客套寒暄自是免不了。石寬那張寬厚的臉龐上堆滿了笑容:“咱是個粗人,不懂那些文物古董的彎彎繞繞,只從這香爐的樣子和用料上看,能斷出個唐朝的物件兒來,但具體來歷還得靠賢昆仲兩位大才子給長長眼。”
香爐已經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祠堂堂屋的正中央,蘇軾和蘇轍迫不及待地取過來細細端詳。蘇轍看了一眼爐底的年號“延載”,便搖了搖頭:“這延載可是武周的年號,那時候味道公(蘇味道)正一路升遷,從鳳閣舍人一路做到了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還加了正授呢。”
蘇油一聽,滿臉疑惑:“正授鳳閣鸞臺平章事,這不就是宰相了嗎?那你為啥還搖頭啊?”
蘇軾的眼睛還緊盯著香爐上的銘文,嘴裡隨口答道:“你看這爐內銘文,這香爐竟是武后特意命人為咱們這位蘇公制作,讓他送回家廟供奉的。”
說完,他抬起頭來,笑眯眯地看著蘇轍:“子由啊,你這是在給咱家老祖宗諱莫如深呢。其實啊,君子犯錯,就像日月之蝕,人皆有之。咱們這位老祖宗啊,嘿嘿,說起來還真是讓人搖頭不已。”
蘇轍無奈地嘆了口氣:“《唐書》裡記載咱這位先祖啊,‘善於奏報朝廷事務,熟知朝中各種典故,但前後擔任宰相好幾年,竟然沒什麼作為,只知道在中間和稀泥,苟且取容。他曾對人說過“處事不想決斷明白,萬一錯了,定會招來責罰,還是模稜兩可、兩頭討好為妙。”’因此被時人稱為‘蘇模稜’。”
“他後來在長安請求回鄉改葬父親,朝廷特別恩准,並命令州縣負責他的葬事。結果呢?他藉著這個機會侵佔毀壞鄉人的墓田,役使過度,被憲司彈劾,被貶為坊州刺史。”
蘇軾哈哈大笑:“沒多久,他又被貶為益州大都督府長史。神龍初年,又因為親近張易之、張昌宗,再次被貶為郿州刺史。這才有了咱們眉山蘇門這一支啊。”
蘇油聽完,撇了撇嘴,那表情就像是在說:“咱們這位老祖宗,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在那個風雲變幻的時代,咱們這位老祖宗可真是個“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反面教材啊!蘇軾輕搖摺扇,嘴角掛著幾分戲謔:“想當年,咱這位先祖與鄰村才子李嶠,那可是齊名文壇,人送外號‘蘇李雙傑’,響亮得跟銅鑼似的。”
“可您猜怎麼著?《唐書》裡頭,兩人一塊兒上了傳記,可咱們這位味道公(蘇軾先祖的別稱),篇幅吝嗇得跟饑荒年頭的米袋子似的,只有區區三百八十八字,反觀李嶠,嘿,洋洋灑灑一千五百一十三字,簡直是鴻篇鉅製啊!”
蘇轍接過話茬,眼神裡閃爍著敬佩的光芒:“李嶠兄年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