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非遺文化講究一個靜字啊!(第1/1 頁)
安置好秦榛榛,季星澤山上撿了根粗木棍,藉著月色就找去包喬家裡。屋子裡空蕩蕩,包喬心虛,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季星澤心中不忿,揮著棍子將他家砸得稀巴爛,離開時,木門也踹出個洞。
不想再下山,回到秦榛榛空蕩房子裡,想著在這借宿一晚。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坐去露臺竹椅子上,望著星空發呆。
收拾房間時,他看到秦榛榛開著的冰箱門,和角落裡沒有被吃完的殘羹剩飯。
季星澤心裡一陣絞痛。
他隱約知道秦榛榛有暴食習慣,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一個人的心病,比身體疾病更難治療,也更難痊癒。他明白,即使是他自己,也會有無法自控的,情感上的弱項。
更何況是秦榛榛,她受過的傷害,比他更多。
季星澤望著夜空銀河。
銀河之下,太多曾經受傷的人,隱蔽在人群裡,白日裡面帶燦爛微笑,只有四處無人之時,才敢偷偷舔舐舊去的疤痕。
秦榛榛的傷痛是慘烈的。
季星澤似乎能感受到她所有的痛,和小心翼翼藏起來的脆弱。
或許因為他自己也是那個棄兒,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遺棄,被**在一張大大的,閃著金光的豪華**紙中,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無懈可擊,卻又心無所依。
季星澤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盲人阿婆做了早飯,使喚小湯圓去叫季星澤下來吃飯。
秦榛榛還在睡夢中,誰也沒忍心去打擾她。
“我知道你人不錯。”阿婆輕嚼幾口,放下筷子,對季星澤說:“我也知道榛榛人好,你們下山去,別住這兒了,住個有小區的房子。現在社會發達了,文明瞭,有保安的,有大門鎖起的,這樣的房子才是適合你們住的。我們這被拋棄的山寨,真沒什麼好住的。”
“阿婆,你應該知道,榛榛住這兒的用意吧。”
阿婆嚥下米飯,沒有說話。
“她的初心,也不是為了賺錢什麼的。最開始,是白巖鎮宣傳主任找了她,想讓她幫忙在網上推廣一下白巖鎮的特色,您也知道,白巖鎮好幾個少數民族,各種傳統資源都很豐富。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山水沒什麼特別,一座山連著一座山,唯一的寶藏就是咱們的非遺文化啊。
原本她想回上海繼續工作的,可後來決定留下來,我支援她這個決定。秦榛榛是個有想法的女生,她跟您之前認識的那些自媒體人不一樣,她沒有那麼膚淺,也不會唯利是圖,她有原則,有底線。”
季星澤沒有講完,盲人阿婆揮了揮手,示意他停下來。
“年輕人,我不是頑固不化的老古董,94年,我就帶著我和我師傅的繡品去北京潘家園擺攤了,那時候沒有網際網路,寨子裡一切的工藝都被封鎖在大山裡。那時候我也很風光啊,潘家園好多人圍著我,我跟他們講得繪聲繪色,講貴州這片土地的神秘,豐富。還帶著我的繡品出過國,做過商業合作。
可是為什麼我又回來了,把自己的後半輩子都封鎖在這座山裡,連同我畢生所學的技藝。
年輕人,你能明白嗎?這個世界太浮躁了。沒有人真正在學習,在日復一日的精進技藝,所有人絞盡腦汁在想噱頭,想口號,想要用簡單的方式引起人們的注意。
但不對啊,咱們非遺文化,之所以能成為非遺,那是因為一個“靜”字呀,沒個十年二十年的,沒有長期根植於生活經驗的審美,你那隻能叫有點技術,不能叫非遺技藝。拍拍影片,隨便**一下,非遺技藝就能傳承了嗎?
我看不行了,該絕的,就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