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各懷鬼胎(第1/2 頁)
陸淵和陸煊告別孟遇安後,就徑直去了襄陽行宮見李允璟。路上,這對父子十分默契地談論起了立場抉擇的問題。
陸煊先開了口:“這一番混戰下來,朝廷已經徹底一敗塗地。先帝有才有德,卻慧極不壽;更難堪的是,令昌竟也戰死沙場。自二叔和先驃騎將軍逝世後,令昌是朝廷唯一拿得出手的將領,現在他去了,大祁真是一點屏障也無......”
陸淵經歷了最近的諸般離亂,像是又蒼老了十歲,才過天命之年,就白了大半鬚髮。
陸煊的弦外之音,陸淵聽得清清楚楚。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任何退路了:
“為父知道。好在之前先帝與孟遇安不和之時,我們沒有對她落井下石,再加上薇兒和她的情分,或許她能容得下咱們。”
“父親話是這樣說,可兒子心中總是不服,”陸煊憋了半天才說出口,“她一個女流之輩,又曾經在咱們家做丫鬟,現在咱們的生死卻要把控在她股掌之間,真是諷刺。”
陸淵皺眉拈鬚:“孟遇安不是池中之物,早在她剛被煜兒帶回家時,為父就有所察覺,只是並沒放在心上。不想竟有今日。”
“那父親打算怎麼辦?”陸煊問道。
陸淵長嘆一口氣,彷彿要把胸中淤積的一切怨恨悶氣都傾吐出去。他又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棄李投孟,以保無虞。”
說話間,陸淵陸煊二人已經來到了襄陽行宮。
李允璟從未見過疆場廝殺的陣仗,受了好大一場驚,險些嚇出病來。接見陸淵父子時,他仍然心有餘悸,毫無帝王威嚴之相。
簡單幾句噓寒問暖之後,陸淵切入正題:
“陛下,襄陽之危能解,全賴驃騎將軍。陛下可要好好嘉獎於她。”
李允璟唯唯道:“那是自然。如何嘉獎,丞相可有建議?”
陸淵道:“臣以為,應賜爵封侯,以示殊榮。”
“丞相所言極是,那此事朕就交於丞相來辦吧。”李允璟趕緊推脫責任,“賜何爵,封何侯,丞相不必再讓朕過問,擬定好後告與朕知即可。”
“臣多謝陛下信任。”陸淵隨後便告退了。
送走陸淵父子,李允璟鬱氣長舒,整個人鬆懈下來。
他還是沒有習慣做一個皇帝,在面對權臣時總是不可避免地精神壓力過大,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任何意見都不敢發表。
可李允璟就是再懦弱,他也不是個傻子——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他心知肚明。
往好處想,自己是漢獻帝劉協,老老實實還能保得一世安寧;往壞處想,就只有曹髦被當街弒殺的命了。
阮太后不似李允璟這般悲觀,倒頗有些自己的獨特見解:
“要說孟遇安與賀令昌的這一世姻緣,還是拜咱們母子所賜;當初他們受人陷害,也算是咱們出謀劃策救了他們。山坳遇襲那日,我看那孟遇安對賀令昌一往情深,想來她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應該會善待咱們母子吧?”
“重情重義也未必知恩圖報,若是她圖謀篡位怎麼辦?”李允璟滿心滿眼都是性命之患。
阮太后愁上眉頭,憂上心頭:“那就早點投誠示好吧。不論丞相封賞她什麼,咱們都再多加些。”
宛城那邊,宇文銳及也得到了逃回來的燕兵所帶的訊息。
“賀令昌死了?哈,真是大快人心!”
雖然沒能向孟遇安報仇雪恨,反而更添了新仇,但能殺了賀令昌,於宇文銳及而言,至少有一絲臉面上的安慰。
宇文銳及縱橫北燕二十載,從來沒有連續面對同一個敵手時敗過兩次,孟遇安是第一個。
帶著這樣的戰報回北燕,就算獨孤太后不問責,宇文銳及自己也羞得顏面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