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8節(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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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行安道:“我還有些事欲與崔僕射詳談……”
鬱行安提起朝堂之事,溫和有度。崔宏舟眼睜睜看著蘇家人騎馬而去,不由微微色變。
蘇綰綰騎著一匹侍女讓出來的馬,走到半路,遇上了二兄蘇敬禾。
蘇敬禾正急得滿頭大汗,看見她,連忙策馬上前,問道:“扶枝你可還好?出了何事?”
蘇綰綰將事情跟他說了,又道:“我留了幾個護衛在城外,讓他們去尋翻雪,也不知它如今是死是活……”
蘇敬禾的臉色已是一片赫然,他上下打量,一疊聲問她可有受傷,又關切了她幾句,一路護送她回府。
到了府中,他下馬,對僕人吩咐道:“將這事查清楚,究竟是誰要對三娘不利!”
眾僕噤若寒蟬,齊齊應是。
到了晚間,蘇家眾人都聽聞蘇綰綰驚馬之事。郭夫人和庶妹們細細關切她,其中一個庶妹贈了她一雙繡鞋。
翌日,護衛回來說翻雪已經摔落山崖。蘇綰綰命人好生安葬,庶出的大兄聽說了這件事,給蘇綰綰送了一匹馬,巧和的是,襄王府也送來了一匹馬。
襄王是聖人的 攥緊
崔宏舟揉了揉眉心,將他生母——蘭姨娘的信件丟到一旁。
“姨娘的信,日後不必再送來給我瞧了。”他對隨從道。
隨從應是,猶豫半日,仍未離開。
崔宏舟抬頭問道:“還有何事?”
隨從道:“郎君料事如神,那鬱家果然和蘇家有來往。”
崔宏舟:“是何來往?”
隨從道:“鬱家今日往蘇家送了一匹白馬,奴細細打聽,據聞是鬱四娘贈予蘇三孃的……奴打聽之時,似是被鬱府之人察覺,鬱家下人上前,對奴……說了一句話……”
崔宏舟皺眉:“做什麼這樣吞吞吐吐的,鬱家說了什麼話?”
“鬱家勸郎君,莫要做虧心事。”
崔宏舟如遭雷擊,眉頭擰緊,半晌後,慢慢道:“是了……他確實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鬱家二郎鬱行安,少時便聞名天下。西丹國侵西南道之時,崔節度使還在惶惑不安,對他說又要狼煙四起,鬱行安便得了白鷺書院山長的首肯,前往陣前遊說西丹國王子。
崔宏舟讀過嫡長兄崔節度使的來信,但仍然無法想像鬱行安是如何做到的。
他怎麼能站在萬軍之中而面不改色?他怎麼能憑藉西丹、狄人、大裕的微妙關係,便說動西丹國轉圜心思?
崔宏舟還記得,自己年幼時聽說,白鷺書院山長修的是治國安邦之道,連高宗生前都對山長無比推崇。他便如同無數人一樣,千方百計想要拜入山長門下,但很快,山長收下鬱行安,宣稱這是關門弟子。
崔宏舟不是沒有質疑過山長的選擇,但讀過那封來信之後,他就明白,在朝堂上,自己無法與鬱行安相爭。
他靠著不光彩的手段,贏得聖人的提拔。但聖人倚重鬱行安,完完全全是因為聖人慧眼識珠,發現此乃萬里挑一的賢才。他便是再如何結黨營私,又如何敵得過聖心所向之人?
“郎君?郎君?”隨從在一旁道。
崔宏舟驀然回神:“何事?”
隨從小心翼翼道:“郎君之前設的局,可還要做下去?”
“不做了。”崔宏舟將手撫上自己的眉,“我先前尋思,蘇三孃的父親雖是太保,又有衛國公的爵位,卻是虛銜,沒什麼好忌憚的。如今鬱家站出來,我還得仔細斟酌才行。”
隨從舒了一口氣的模樣。
崔宏舟卻喃喃道:“就是不知,有什麼繞過鬱二郎的手段……”
隨從怔然,盯著自家郎君,背後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