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萍姐姐救我(第1/1 頁)

阿狗與萍姐姐第一次相識是在村外的楊家溪邊。

那天下午太陽西下時，萍姐姐的乾哥哥之一楊軍，開著警用的三輪摩托，載著萍姐姐在溪邊公路上來回兜風。在夕陽映照的溪裡，阿狗光光的身子，融著波光水影，就像傳說中剛出世的哪吒，靈動無比，讓人著迷。遠遠地，萍姐姐就看到了阿狗，就叫乾哥楊軍快把車開到那男孩子邊上去。

阿狗聽見車響，早游到溪岸，三二下穿上褲衩，光著上身，溼淋淋地看車靠近。

楊軍把車停在路邊，抱著萍姐姐來到溪邊邊沙灘上，放下。

萍姐姐看到阿狗的樣子，一時說不出的親切、可愛，只說，你這小弟弟，真了不起，空手都能抓到這麼多的魚。

阿狗好像記憶裡這是第一個漂亮的小姐姐這麼親切地與自己說話，開心得笑笑說，你愛吃魚嗎？你都拿去吧。

萍姐姐說，我怕刺到嘴。我爸爸愛吃。

阿狗說，那就拿去給你爸爸吃。

萍姐姐說，好，我拿幾隻去給爸爸高興高興。

在一邊笑著看兩個孩子交談的楊軍，就隨手摺了根河邊草，去葉留徑，尾部打個結，揀幾條大些的魚串成一串，洗過手，對萍姐姐說，回家吧。又吩咐阿狗，太陽快下山了，早些回去。

楊軍就一手抱起萍姐姐，一手拿魚，上河岸走去。

萍姐姐叫說，小弟弟，等放學，我跟你來玩啊。

阿狗就說好，我都在學校門口的樟樹腳下等你。

少年的約定，比現在大人們信口開河的誓言還可靠。

此後，凡上學，到放學的時候，村裡小學校門口的樟樹腳下，總有一對男女孩童相約著一起打草、捕魚，做一些孩童才有的遊戲。

阿狗和萍姐姐，一天不見，就會想得不能入睡，直到兩人一年年長大，十多歲的阿狗，變成了一個英俊少年；而比阿狗大二歲的萍姐姐，剛成了人人稱讚的漂亮姑娘。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也就漸漸少了，在一起的時間裡，也不再無所顧忌了。有時也要害羞和難為情了。後來，萍姐姐要去雲城上中學了，阿狗與萍姐姐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但在心底裡，雙方都一直惦記著。萍姐姐每逢週末回家，總會給阿狗帶來幾本好看的書，要阿狗好好學習，爭取也考到雲城中學去，這樣她就可以與他這個弟弟天天相見了。

那時候阿狗心中唯一的夢想，就是早日考到雲城上學，好與心愛的萍姐姐經常在一起。

可誰知道，一場久久醞釀著的大災大難，隨著阿狗的長大成人，忽然就風起雲湧，潑天冰雹一樣無情地砸到阿狗的家中。

從不賭博，更是從不欠別人錢的父親，被一幫催收高利貸的人帶走，逼得跳了樓；而慘被強暴的母親，不堪受辱投了村中的井，投井的母親還因為一口飲用井水的報廢遭到全村人同仇敵愾般的咒罵。奶奶得知兒子、兒媳死亡的訊息後，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無所依靠的阿狗，只有日夜守在父母墳前哭泣。哭暈在墳前的阿狗，在這天昏夜黑的晚上，不知不覺中被人裝進了麻袋，抱著扔進了機井裡。

困在井裡的阿狗就這樣等著死亡了嗎？

阿狗想著萍姐姐，但算算時間，離週六萍姐姐回來的時間還有好幾天，這唯一的希望好像沒有希望了。

幸好， 水有浮力，井壁壘的岩石有縫隙可以抓手，就這樣在井裡撐著，天終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