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1/2 頁)
天寒日短,大風颳起,天已奄奄地冷了。眾人都在掂量著,是不是要下雪了。
冬陽抖擻著,陰一陣晴一陣。過一天算一天。
回到金陵,藺翟雲解了我和司空長卿身上的毒,但情況並沒有絲毫好轉,甚至更加糟糕。
藺翟雲說:“魯公命不久矣。”
真正致命的不是劇毒,而是那三支長箭,箭箭射中要害。
脾臟碎裂,焉能長命?
司空老太君聞訊昏倒,本來就已經風寒入體,現在憂慮交加,就這麼一病不起,金陵終只剩我一個人能主持大局。
為了司空長卿和老太君的病情,又為了金陵眼前的困境,我已身心憔悴,仍要咬牙苦撐。
蕭家果然在修正三日後大舉進攻錦州,由蕭晚月親自掛帥,路遙打前鋒,十二黑甲狼騎出動六員大將為副將,號稱有蕭何之才的長川七傑出其三,任命為戰前軍師,三十萬長川軍在錦州城外安營紮寨,意在毀去金陵最後一道屏障,繼而攻佔金陵。
原先我因天賜的態度擔心楚家會改變中立的態度幫助蕭家,收到探子情報,楚家至今沒有任何動作,倒是在忙碌安排天子落腳之事,我稍稍鬆了口氣,也沒那麼多精力去追究他救我又害司空長卿的用意。
而今蕭家大軍來犯,我方兵寡,恐怕周逸一人在錦州難撐大局。況且蕭家麾下兵多將廣,大將多是能文能武的全才型將領。再觀司空家,雖是百年戰族,一個個驍勇善戰,但多為匹夫武將,那種既能戰略佈局又能衝鋒陷陣的智將著實不多,除了周逸,便是曲慕白和司空明鞍。
曲慕白被牽制在皇都外圍的營寨中,目前無法回來救援,再說由他牽制住蕭家那批大軍,也是戰略需要。
現在就只剩下司空明鞍能去支援周逸了,但我仍然憂慮,蕭家此次進軍來勢洶洶,且人才濟濟,怕僅是司空明鞍和周逸兩人難擋局面。
在這緊急用人之際,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文武雙全,在軍中名望、才幹和統兵能力上都與周逸等人不相上下——秦冬歌!
只是秦冬歌與我積怨太深,秦家滿門都被我打入地牢,現在我需要他了再去求他,難保他會落井下石,袖手旁觀。
我去獄中找他,只要他答應助司空家退敵,我必還秦家一個公道,讓他和他的父親官復原職,並當著文武大臣親自向秦家致歉,卻仍然遭到他的拒絕。
眼見好言勸說不得,我怒斥他枉顧私人恩怨,不顧眼前大局。
秦冬歌聽後冷笑:“我堂堂男兒,愛恨分明。別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非我念私怨而忘舊情,實則司空家負我在先,主公棄我在前。只怪他當初不念兄弟之情,不聽我肺腑之言,才讓你這妖婦累金陵至此。楚悅容,是你害了主公,又害了金陵,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的不是?”
我沮喪地走出地牢,後司空明鞍去勸說,也不得善果。
一籌莫展時,藺翟雲一語驚醒夢中人:“秦冬歌先前雖與夫人政見不同,卻同是為了金陵安危,不失為忠君愛國之人,現今困難之際之所以不予相助,非不念舊情,實為心有鬱結未解。解鈴還須繫鈴人,從誰身上結下的恨,就由誰去解開這個的結。”
我看了司空明鞍一眼,司空明鞍沉默許久,起身說:“讓我去跟她說吧。”
後來司空明鞍親自去了一趟周家,誰也不知道那天他跟周妍說了什麼,只知道自秦家出事後一直不曾走出房門半步的周妍,那天紅著眼睛離開了周家,跟著司空明鞍來到地牢。
那時秦冬歌正背對著我們,說:“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幫助楚悅容這個妖婦!”
周妍輕輕喊了聲:“夫君。”
秦冬歌雙肩一震,回過身來乍見周妍,撲到地牢的木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