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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陸氏動佛骨,它背後之人定有能拿捏得住河東陸氏的東西,所以我得把他釣出來,只要能將那個把柄弄到我的手裡,河東陸氏,便是我囊中物。”
陸東日自被一封家書召回河東,便開始為她做事。雖然不是全部,但也知道了許多她的謀劃。
剛才的那些話,他都曾聽過。
可他沒有想到,郡主竟能真的做到、且做到了這種地步。
那可是河東陸。
看著青銅麒麟在燈籠下滲出的幽綠,青年心中隱隱生駭,只覺面前坐著的小娘子鬼神莫測、竟有些似妖不似人了。
可他心中有事,所以還是出聲道:“就像范陽盧氏?”
小貴人卻搖頭:“范陽盧氏已經不是了。就是因為我不要范陽盧氏了,所以才想,至少要確保河東陸氏能為我所用,不然也不用這樣早地就如此大費周章。”
不要了?
陸東日抬起了一直垂著的眼睛,看向了郡主。
他多多少少知道郡主的野心。
要讓那滔天的野心成真,到手的勢力越多越好。
從古至今,想要分得甚至吞其勢力,姻親是最為牢固的紐帶。以郡主的心智手段,只要定下了跟盧梧枝的婚約,得范陽盧氏,十拿九穩。
而從東都傳來的訊息看,那婚約對郡主來說也已經唾手可得,所以聽到“囊中物”這三字時,陸東日才會說出范陽盧氏。
可她卻說,不要了。
陸東日諫道:“河東陸雖顯赫,但認真相較起來,並不及范陽盧這等五姓七望。且郡主本就出身河東陸家,就算如今什麼都不做,日後河東陸也有相助的可能,但范陽盧卻不同。舍范陽盧而擇河東陸,非明智舉。”
小郡主鬆土的手停住了。
她轉頭,看著他:“我究竟為何要舍范陽盧氏,堂兄難道不知道?”
“郡主想要燕郡王府。”
他就是因為猜到了緣由,所以才會同她講起利益得失,“可即便天下皆知你們沒有血緣,即便他自請離族,只要你二人同姓,就無前路可走。名不正、言不順,郡主用起燕郡王府的人也不會得心應手。想要除同姓之障,何其艱難,十年、廿年也未必能夠如願。這樣長的光陰,就算明婚正配、衍有子嗣,兩家尚不敢說不會生變,郡主卻想僅靠‘情’之一字……”
“看來,你並沒怎麼聽她說起過我。”
陸扶光打斷了他。
“我想要權勢,是因為有了權勢,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做我喜歡做的事,可以更輕易地得到我喜歡的、想要的東西。但要是為了得到權勢,卻把我此刻最喜歡、最想要的先放棄了,那便是棄瓊拾礫。”
她直直白白告訴他,她比他還要清楚這些利益權衡,她舍范陽盧,只是因為陸雲門這個人。
如此,倒顯得一直藏著目的的青年不夠坦蕩了。
陸東日定定望她,隨後鄭重跪地,叉手俯身,向她認罪:“臣越矩。”
小貴人卻坐正對著眼前的青年:“你從來不是多話的人,今日會說出這些,定有緣故。”
陸東日坦白:“郡主不見的那日,聽到郡主現身,世子奔馬趕到宅院,但郡主只同世子說了幾句、就暈厥在了世子懷中。陸西雨追著世子進了院子,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忽然滿面豆大眼淚,到處抓著人鬼泣神號,說郡主絕不能死。我見他太不像樣,揮手將他打昏。等他醒來後,我問他為何如此,他起初並不肯說,後來才哭著交代,聽說郡主不見後,他去找世子,無意間卻看到世子在齒中藏了毒丸。那毒丸一旦咬破,見血封喉,神仙難救。”
他肯定道:“我的這位胞弟,雖不善科考經籍,但對旁門雜學極為精通,他既如此說,便絕不會錯。”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