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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人家耗盡了家財也不可能買得起一毫。
而眼前的人,竟為了烘手取暖,就隨意用了合了阿末香的香丸,還灌進香燭裡……
他耳中響如雷動,聽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飄遠了:“怎使得如此珍貴的香……”
小娘子撲哧笑了,似乎覺得他這話說得奇怪。
“‘貴’是貴些,,但哪裡算得上‘珍’?您也知道,我家在嶺南是做香業的,最出名的便是合這阿末香。這東西對旁人或許難得,但在咱們家,卻是從來不缺。要說起珍貴,頭一樣還是姑姑所種的茉莉。我每年秋天帶著大量的阿末香、千里迢迢從嶺南跑到東都,說是去給姑姑分賬,更多的,還是貪圖她院子裡的那些茉莉花。”
自稱世代行商的小娘子果然能說會道,上下嘴皮子一碰,便風風火火地說了一大通。
可她說話雖急,嘴角那兩個小酒凹卻從她出聲起就一直沒有消失過,整個人熱乎極了,都讓人沒辦法不同她親近。
“也不知為何,經姑姑的手所種出來的茉莉與其他的茉莉格外不同,別的都落了,她的才初開,而那半開時新鮮著摘下的素馨花,是最最適合用來加工阿末香的。便是過上幾百年,那香氣都不會損去半分。但姑姑對她種出的花草總是寶貴得不行,每回我都得求上好一陣子,才能從她那兒求到幾株,比阿末香本身可要難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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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東東西西地閒聊了一會兒,章大郎沒多久就將小娘子的家世幾乎摸透了。
此時的他可謂是追悔莫及。
兩月前,多年沒有歸過一次家的章鐸夫妻駕著個破驢車就回了河東,說是帶回了全部的家當,可不僅沒有僕從侍奉在側,拿下來的行囊也是空空,那看著沉甸甸的驢車裡就只有幾盆花草枯木。
穿著的是陳布舊衣,袍子裡絮的綿只有薄薄一層,摸遍全身拿不出幾個銀錢,回來沒幾日卻說要辭官留在河東,就此再不離開了,還要住在家中開個醫館,不取分毫為周圍百姓義診。
任誰看,這都是明晃晃地打算要靠家中供養了!
可是憑什麼?章家如今的家業可全是靠他章大一個人賺出來的!
原本章鐸到了東都、在朝廷做了官後,有不少河東的官員都曾往章家送過好處。
可章鐸那邊剛一知道此事,就絲毫沒有顧忌地跑到聖人面前將事情交代了,害得從那之後,但凡有些官職的人家都將章家視為蛇蠍,別說給好處了,就連照面都不敢打,生怕被章鐸誤會後再告到聖人面前。
這麼多年過去,章鐸沒給他帶來一點好處,到如今竟還拖家帶口地回家想要讓他白養,還要拿他的錢開義診!而他這個過繼來的兒子還不能在明面上表露絲毫不願、只能拍著章鐸的肩膀哈哈笑著地讓他放心、告訴他”只管去做、一切都有長兄在“,不然就是不知感恩……
這要他怎麼能情願!
可未曾想,他一直以為孃家人早就死光的章鐸妻子,竟出自嶺南“家富日饗如封君”制香人家。
難怪章鐸回來時只帶了一驢車的花草。
因為只要養著那些盆子裡的花,每年都有妻子孃家的侄女給他們源源不斷地送錢!
越想,章大郎目中的悔意越要掩不住。
很快,他便按捺不住地又對著這弟媳家的侄女套起話來。
好在她愛說愛笑、快人快語,又對他沒什麼提防,沒多久就叫他弄清楚了。
原來,這小娘子是昨日才剛到河東的,舟車勞頓的疲憊勁兒還未全消去,便立馬重視禮節地來章家為逝者上香了。
“……今日來上香,的確是我自作主張了。姑姑、姑父心疼我路上勞累,要我先在家中先多歇幾日,可我心中不安,到了今早,實在等不了了,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