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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
汝陽夫人隋盼安是已故大將軍陸爽的繼室。在當今女皇還是皇后時,她便因才德被皇后召入宮闈,以女官身份輔佐皇后臨朝,後官拜御正,得封汝陽夫人。作為極近的親信,她在宮中為女皇做事數年,直至鄭婉得用,年近半白、腿腳不便的汝陽夫人才向女皇請辭,離開宮廷頤養天年。
有這些緣故情分,她在女皇心中,自是獨一份的存在,一句話能頂他人九句重,便是赤璋長公主見了她,也總是表現得謙恭關懷。
但汝陽夫人謹記自己身為女皇耳目,素日從不與人親近,她本就沒有親子,也不願被陸爽的其他子女供養,離宮後便住進了道觀,小郡主曾想要對她示好,卻也屢屢碰壁。
倘若被她在船上發現,她不但不會為自己隱瞞,還會不假辭色將此事告到御前。
陸扶光:“我同汝陽夫人少有交際,若不是你向她提及,她才不會想到要攜我同行!”
那樣孤僻的老婦,同誰都不親厚,除了聖上,便只與陸家小輩中的陸雲門投緣,每回聽到他回了東都,總要將他叫到道觀,用親耕的吃食招待他。
因此,小郡主不必轉念都能猜得出她落入如此境況的緣由。
少年也不反駁:“汝陽夫人是為我著想。若是從不在陸氏露面的扶光郡主能親臨河東,便足以證明你對這場祭祀的重視。其他族人即便介懷我河西出身、有意在我所主持的祭祀途中作梗怠慢,也不敢做得太過了。”
“我要趕在汝陽夫人之前回到永濟州。”
她可是聖人面前最溫順良善的小娘子,絕不會有一絲不軌之行。
“今明順風順水,從這裡至永濟州,船行最快。此船會在離永濟州埠頭十里外的一座渡口稍停,那裡已備好快馬,我會在前為郡主策馬開路,保證郡主到達你修齋所在的道觀會比汝陽夫人快上半日。若是郡主仍不放心,隨船的還有我的堂弟陸西雨,我可以讓他佈局一二,使船到得再晚一些。”
“你要什麼?”
因不敢漏聲,小郡主始終仰身與少年貼得極近,遠遠看去如同在耳鬢廝磨。可細看她牙尖緊合,更像是恨不得撕咬掉小郎君頸上的一塊肉。
“你大費周章將我獨自掠至船上,又搬出汝陽夫人壓得我不敢翻身,不會只是想給我一個教訓,然後就將我放了吧?”
少年微垂側首,迎著她的目光,淡淡道:“我要馮先生的人頭。”
“我來范陽數日,花費心血無數,好容易才將馮先生抓到手裡,一絲一毫的實際好處都還沒得到,竟就要拿給你做嫁衣?”
陸扶光仍不甘心。
“你要他的人頭做什麼?這份功勞,你燕郡王府真的敢吃嗎?”
“發現馮某蹤跡、將他圍追堵截又一時不察讓他自戕而亡的,皆是我的恩師李群青,與我無關,更與燕郡王府無關。”
少年看著她那片如烏鶇羽毛般鴉黑的眼睫。
“除了那顆人頭,我還要所有你從他手中得到的、證明他與崔姚曾是舊交、能用來威脅盧、崔兩家的東西。”
“就算郡主想將其偷藏幾份也沒關係,有我在,只要郡主還存著為了要將范陽盧氏收入囊中、所以要與盧梧枝成婚的念頭,盧梧枝就絕不會有機會摸上家主的位子。”
“我既然說了,就能做得到。”
“還有一日一夜,不收到恩師已拿到人頭的回信,我便不會放郡主離開。請郡主好好想想,給我一個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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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許久沒有再開口。
陸雲門將她的心思猜得太透。
他知道在她心中重要的從來都不是盧梧枝這個人。他只要露出決心、真的動了要斷絕盧梧枝爬上家主之位前路的念頭,她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