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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不是第一次進來了,最熟悉的卻只有裡側那方長案,那上頭除了成堆的文牘和筆墨,還有她坐過、躺過、趴過的痕跡。
霍修並不是一個表裡如一的正經人,他會在最正經的地方,幹最不正經的事兒,某次興之所至,他甚至用難以洗掉的油墨,在她心口上畫了一朵盛開的牡丹……
阮阮搖搖頭摒棄雜念,先將桌上堆放的文牘挨個兒翻了一遍,又翻一旁的小立櫃,她找得仔細,但除了一堆措辭嚴謹晦澀的公文,別的什麼也沒發現。
她洩氣了小半會兒,又打起精神,捏著蠟燭進了北邊一排排林立的書架,翻找的時候阮阮忍不住腹誹,裝模作樣在屋裡放這麼多書,他都看嗎?
一連找了兩排書架毫無所獲,阮阮氣餒得厲害,正考慮今兒要不要就到這兒了,忽然不知從哪兒吹來一陣陰風,把蠟燭吹滅了!
這書架左右也沒有窗戶啊,風從哪兒來的?
她一後背的汗毛當時就豎起來了,正是膽戰心驚時,後脖頸上又是輕輕一陣陰風,輕輕地,簡直像是鬼手輕輕拂過一般。
阮阮雙手雙腿抖得像篩糠,喉嚨間狠狠滾動了下,縮著腦袋緩緩轉過身——
只見身後近在咫尺處,一個青面獠牙惡鬼正陰森森望著她,猩紅的舌頭從巨大的嘴裡掉出來,晃盪在昏暗的光線裡,彷彿下一刻就會纏上她的脖子一般。
“啊!鬼啊!!!”
一嗓子嚎出來聲兒都劈了叉,阮阮嚎完了兩眼兒一抹黑,徑直往地上癱倒了。
這約莫是霍修手上哪個橫死的亡魂吧,他樹敵過多,所以不光陽世有歹徒要他的命,就連陰間也還有冤魂尋上了門來。
但那青面鬼竟還憐香惜玉,伸手接了她一把,沒教她直接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阮阮忽然覺得這個鬼大概還有點人性,暈倒前還不忘為自己求一條生路,“大、大哥,冤有頭債有主,這宅子不是我的……你有仇就去找外邊兒床上那個,我是無辜的……”
青面鬼聽著冷笑一聲,聲音嘶啞可怖,“你若無辜,為何又會與他同榻而眠?”
阮阮一聽眼前就更黑了,“我、我只是……單純饞他身子罷了……”
話說得聲音漸弱,交代完了眼一閉腿一蹬,徹底暈過去了。
天將明,畫春在馬車中睡了一覺醒來,推開車門朝外看一眼,遠處東方天際已漸漸泛出藍白。
已經誤了時辰了,但是,她家小姐居然還沒有出來!!!
或許是昨夜狗官太不做人,自家小姐累得厲害所以睡過頭了吧……
畫春照例先暗罵狗官一通,然後兀自定了定心神,下了馬車走到門前,對著守門的侍衛擺出幅笑臉:“可否請大哥進去代為通稟我家小姐一聲,現下時辰不早了,再不回去該有麻煩了。”
侍衛臉上冷得很,面無表情看她一眼,撂下句“等著”,轉身踏著沉沉地步伐進裡頭,攔住個小廝教傳話去了。
進出約莫半柱香左右,畫春在門口等得望眼欲穿,終於看見那小廝在晨間的薄霧中,雙手對插在袖子裡小跑著過來。
但只有小廝一個人,她家小姐呢?
小廝及至她跟前,笑嘻嘻道:“大人交代,說小姐今日留在此處,便不回去了。”
畫春一聽大驚失色,“那我們府中可如何交代?”
阮阮之事,阮家現今還無人知曉,但也全因著老爺自出獄後整日忙於商號事務無暇顧及家中,夫人的心思全在襁褓中的小公子身上,小小姐阮樂天又滿眼只看得見她的教書先生和書本,由是此種機緣巧合,才得以瞞住這麼久。
但要說一天一夜不回家,真當家中的老爺、夫人、小小姐,還有那麼多僕從都是睜眼瞎嗎?
小廝還是對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