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兵戈擾攘(第1/2 頁)

李玉身披那身浸滿鮮血、早已辨不出原本色澤的染血戰甲，甲片之上乾涸的血漬層層疊疊，仿若一部部無字天書，用暗沉的褐紅，細細訴說著一路征伐的慘烈過往。那濃稠的血漿乾涸後凝結成痂，牢牢附著，似在頑固地銘刻每一場生死搏殺的瞬間。胯下戰馬亦是通身浴血，唯有雙眸燃著熊熊戰意，恰似兩團永不熄滅的赤色烈焰，嘶鳴間熱氣騰騰，恰似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力，每一聲嘶叫都仿若要震破這血與沙交織的蒼穹。

他率麾下鐵騎如洶湧黑色鐵流，風馳電掣般橫掃關中大地，馬蹄翻飛，揚起的黃塵漫天蔽日，仿若沙暴肆虐，滾滾向前，吞噬著一切。一路金戈交鳴之聲震耳欲聾，仿若萬千洪鐘齊鳴，那金屬撞擊的脆響，連綿不絕，在廣袤平原與巍峨山川間迴盪；烽火熊熊燃燒，將半邊天際都染得通紅，恰似末世天劫降臨，滾滾濃煙扶搖直上，仿若惡龍騰空，給大地蒙上一層不祥的血紗。

每至一處城邑，李玉皆猛地勒緊韁繩，那韁繩瞬間繃直，仿若弓弦蓄勢。戰馬領會其意，揚蹄長嘶，前蹄高高揚起，人立而起，身姿矯健，盡顯雄姿，馬身肌肉緊繃，仿若青銅鑄就的戰神之駒。他仿若洪鐘般的聲音響徹街巷：“關中百姓聽好，往昔北周已如殘花敗柳，灰飛煙滅，在歷史的狂風中消散殆盡，如今乾坤扭轉，天命更迭，這是蒼生之新命，亦是時代之洪流所趨，爾等已歸入吾大漢治下！吾以滿腔熱血、赤誠丹心起誓，所建大漢，必是朗朗乾坤，清平盛世，宛如璀璨朝日照耀每一寸山河，將護佑蒼生，為諸位撐開一片安穩蒼穹，彼時孩童能嬉鬧於街巷，田畝可豐饒生金谷，是諸位唯一可效忠之邦！”那嗓音仿若穿破雲層的驚雷，震得屋瓦簌簌作響，百姓家中杯盞震顫，即便身處深宅大院，亦覺鼓膜生疼，仿若那聲音直直撞入靈魂深處。

百姓們剛從那兵燹之災的噩夢中緩過神來，抬眼望去，市面滿目瘡痍，殘垣斷壁在斜陽下投下孤寂暗影，仿若一隻只絕望伸展的枯手。街頭巷尾餓殍遍地，哀鴻遍野，眾人衣衫襤褸，身形佝僂，面黃肌瘦，仿若行走骷髏，眼眸深陷，神色黯淡，滿心惶恐。多年戰火紛飛，城頭大王旗走馬燈般更迭，百姓們的心早已被磨得麻木不仁，疲憊不堪，仿若被重軛久壓的老驢，失去了掙扎的力氣。每一回殺伐聲起，皆嚇得他們噤若寒蟬，如受驚的耗子，蜷縮於角落，瑟瑟發抖，身子抖若篩糠。眼下見這李玉大軍氣勢洶洶，兵鋒銳利，寒光閃閃的兵器似擇人而噬的獠牙，也只能如認命羔羊般，雙腿發軟，緩緩跪地，口中雖尚有猶疑，聲音卻仿若蚊蠅嗡嗡，卻也只得紛紛伏地，口稱萬歲，聲音參差不齊，帶著幾分無奈與悲慼，仿若秋風中的殘葉嗚咽。

李玉卻無暇顧及百姓們複雜神情，馬不停蹄，繼續揮師猛進。那杆繡著“李”字的大旗在風中烈烈作響，旗面翻飛，似烈烈燃燒的戰火，引領著大軍奔赴下一場廝殺。所過之處，叛黨賊寇仿若螻蟻見了雄獅，皆望風披靡，丟盔棄甲，四散奔逃，只恨爹孃少生了幾條腿，狼狽之態盡顯。有的叛軍慌亂中跌入泥沼，掙扎不起；有的相互踩踏，慘叫連連，仿若潰敗的蟻巢，一片混亂。歷經無數苦戰惡鬥，每一場戰役皆驚心動魄，鮮血成河，匯聚成暗紅色的溪流蜿蜒大地；屍積如山，堆疊起一座座陰森肉丘，散發著刺鼻惡臭，大軍終回師長安。

此刻長安城內，彩旗烈烈，隨風狂舞，似是歡呼這新朝誕生，那彩旗色彩斑斕，紅的似火，藍的如潮，金的若陽，交相輝映；鑼鼓喧天，震耳欲聾，節奏密如驟雨，宣洩著勝利喜悅，鼓手們袒露著上身，肌肉隨著敲擊起伏，大汗淋漓。文武百官身著朝服，色彩斑斕，繡紋繁複，紅袍者似燃燒火雲，黑袍者若暗夜深邃，齊聚巍峨朝堂。眾人神色各異，有忐忑不安者，悄悄抬眼打量那即將稱帝之人，目光閃躲，仿若受驚小鹿；有滿心期待者，目光熾熱，仿若已看到榮華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