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艱難的決定!(第1/3 頁)
李玉身披的那一襲玄色戰甲,原是開國先帝御賜的傳世寶甲,其上的每一片甲葉都精心雕琢,紋路間仿若流淌著昔日戰場的榮光,在晨曦那如薄紗般輕柔的微光輕撫下,曾幾何時,熠熠生輝,閃耀奪目,承載著無盡期許。可如今,歷經無數戰火的淬鍊與硝煙的薰染,甲冑之上傷痕累累,劃痕交錯,暗沉的色澤恰似他此刻的心境,雖依舊散發著冷峻威嚴,卻再也掩不住周身如淵般深沉的疲憊與凝重如山的壓力。他仿若一尊被喚醒的戰神,決然地抬起那灌了鉛般沉重的腳,一步一步,踏入這條仿若通往無盡黑暗深淵、荊棘肆意橫生、仿若惡獸獠牙森列的平叛險途。
起初,望著那幾處零星閃爍、仿若燭火般微弱的叛亂星火,李玉心底滿是輕蔑與自信,篤定地認為這些不過是疥癬微疾,只需稍稍振臂一揮,麾下鐵騎衝鋒一番,便能輕鬆撲滅,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怎料想,命運這雙翻雲覆雨手輕輕一推,他一步踏入,竟似深陷泥沼中央,越是奮力掙扎,便陷得越深、越難以脫身,不知不覺間,一耗便是整整兩年的漫長煎熬歲月。
這七百多個日夜交替,他仿若被命運無情驅使的陀螺,一刻不得停歇。馬蹄瘋狂揚起的滾滾沙塵,在西北荒漠那廣袤無垠、仿若金色瀚海的天地間肆意肆虐、瀰漫翻湧,狂風仿若發了瘋的魔神,厲聲呼嘯,沙礫化作奪命暗器,鋪天蓋地無情抽打在他與同生共死的將士們身上。眾人衣衫襤褸,滿面塵灰,肌膚被劃出道道血口,可他們連喘口氣、撣落塵土的間隙都沒有,便又強撐著痠痛欲裂的身軀,奔赴下一處浴血廝殺的戰場;南疆雨林,那濃重得化不開的瘴氣仿若猙獰可怖、伺機而動的鬼魅,隱匿潛伏在每一片繁茂欲滴、寬大如蓋的枝葉之後,悶熱潮溼的氣息仿若一隻無形巨手,緊緊掐住眾人咽喉,似要將鮮活生命逐個吞噬。毒蛇蜿蜒遊走,蚊蟲嗡嗡肆虐,大軍在泥濘中艱難拔足前行,每一步都似用盡全身力氣,不少士卒感染惡疾,高熱不退、昏迷倒下,慘叫呻吟聲此起彼伏,他卻只能紅著眼眶,咬碎鋼牙,繼續領軍突進,以鋼鐵意志踏破這死亡之地;北國邊陲,冰碴子仿若死神揮下的利刃,無情割破將士們粗糙乾裂的肌膚,暴雪茫茫無邊,天地相融,一片慘白死寂,視野所及之處皆是刺骨冰寒。而那叛軍的烈烈旗號,卻在風雪交加中如挑釁的魔影,格外刺眼囂張,他們別無選擇,唯有奮勇向前,以血肉之軀撞破這冰寒絕境,毫無退路可言。
然而,即便歷經如此超乎常人想象的艱難困苦,那烽火卻好似被邪惡惡魔下了無解詛咒,一處好不容易在血海肉林中被拼死澆滅,別處卻仿若被邪風引燃,“呼啦”一下再度熊熊燃起,漸次以燎原之勢席捲了大江南北每一寸山河。往昔繁華城鎮化作殘垣斷壁,肥沃田野荒蕪雜亂,餓殍遍野,哭聲震天,山河破碎不堪,滿目盡是瘡痍,仿若人間煉獄。
此刻,身心俱被殘酷戰事掏空榨乾的李玉,仿若瞬間被抽去了渾身筋骨脊樑,再沒了往昔那頂天立地的豪邁氣魄,落寞頹然地癱坐在洛陽城那古老斑駁、仿若承載千年興衰的城牆上。身旁曾隨他南征北戰、意氣風發飄揚於高空、鼓舞士氣的軍旗,現下卻在如泣如訴的嗚咽寒風中瑟瑟顫抖,獵獵作響,那聲音恰似悲慟欲絕之人在哭號這亂世的無盡悲涼與滄桑變遷。李玉雙眸仿若兩口乾涸枯竭、再無生機的枯井,空洞無神地望向遠方層巒疊嶂、仿若巨龍蜿蜒蟄伏的山巒,那眼神裡,無奈與頹然如亂麻般交織纏繞,恰似一頭被命運無情鐵鎖捆綁、掙脫不得的困獸,嘴唇乾裂起皮,微微顫動,喃喃低語:“當皇帝真不好受啊……這錦繡如畫的大好江山,怎就硬生生被攪成了這般千瘡百孔、慘不忍睹的模樣。”
身旁那一群平日裡慣於察言觀色、機靈過人、巧舌如簧的手下,聞聲趕忙如嗅到血腥味的餓狼、潮水般圍聚過來,各個臉上瞬間堆滿諂媚至極的笑意,眉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