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陪護之 夜2(第1/2 頁)
燈,也都關了,不過走廊的玻璃窗,是能透過光線來的,屋子光線不弱。
關燈之前,他們幾個徵求過林秀珍的意見,他們也怕關了燈了,林秀珍在睡著了,輸液出現問題。
林秀珍心裡有事兒,根本睡不著的,何況她平時都有入睡困難的症狀。
林秀珍安慰自己:我不是伺候錢翠鳳來的,是替先生回來幹活的。不然林秀珍覺得自己做不到雲淡風輕的看著躺著的婆婆的嘴臉,雖然已經嚴重變形的不成樣子,別人看到了可憐,可林秀珍看到的是曾經的不知道能不能算“惡的惡意”。
惡是什麼呢?
林秀珍帶著一絲快意,去手機上搜尋一下網路上解釋的內容。
百度上的解釋是:
1. 罪過;罪惡(跟“善”相對)。
2. 兇狠;兇猛。
3. 壞;不好。
林秀珍想想,婆婆之前對自己所做的,算惡了吧,因為她看不到婆婆當年的善意、只看到了不好;或者曾經的一點點的好,被後面太多的惡給掩蓋了、取代了!
夜裡十點半,液體全部輸完了,林秀珍輕快的腳步走到醫護辦,通知護士過來處理後續。
走廊裡的燈幽暗的亮著,空氣裡有微涼的舒適和清新的舒爽,但是相比坐了一天的勞累,還是床鋪更舒服。
林秀珍想起兩年前,跟姐妹一起伺候自己母親住院的時候,那時候沒覺得這麼累,這才兩年,自己就老了嗎?
護士過來了,輕輕的問著,“老太太的手腳或者頭動過嗎?”
林秀珍搖搖頭,沒說話。
“好吧,看看明天早上查床大夫怎麼說吧。”護士邊操作,邊說著話。
拔掉所有的針和管,摘走架子上的幾個空瓶子、輸液袋子,林秀珍幫忙按著婆婆的手,防止流血,雖然她有點小惡意的想著,流唄,也不是我的血。
甚至想著如果我說我暈針,或者暈血,會不會被人理解和接受突然的放手?
其實也就是想想,活躍一下腦內小劇場,林秀珍的手還是按壓著那已經滿是針眼的肥胖的手,不知道是真的肥胖還是浮腫。
林秀珍今年四十歲了,婆婆錢翠鳳六十五歲,當年她跟她兒子吵架的時候,好像是五十歲吧,那是林秀珍跟錢翠鳳說話最狠的一次。
“你到處跟你親戚說你兒子不好、說我不好,你跟你兒子吵架,難道還能把母子關係吵沒了?他永遠是你兒子、你永遠是他媽!再說了,你想想,你口口聲聲的說將來不用我們伺候,你永遠五十歲?沒有老的時候?”
林秀珍如今忘記了當年錢翠鳳回答她的答案,應該還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吧。
後來,林秀珍跟錢翠鳳一樣,很少說話,即使說,頂多是下班騎車回了家問已經吃過飯要出去玩牌的婆婆,“媽,今天晚上吃什麼?”這類的。
後來搬走了,連這句話都沒有了;再之後杜美成和林秀珍帶著女兒去了靜北縣,幾乎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華陽鎮,相反彼此之間相處客氣了很多,甚至有時候還會讓他們走的時候帶一些饅頭啊、糖三角這類的麵食。
只不過,如今林秀珍已經不需要了。
在錢翠鳳眼裡,除了老二杜美成,老大杜文成、老三杜雲成都是好人,她二姐家的外甥、外甥女更都是好人,還有她大哥家的侄女、侄子甚至弟弟家沒結婚的侄子侄女都比兒子杜美成好。
如今呢?
林秀珍沒聽先生說過他老孃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伺候她一天、送一頓飯;連看一眼都沒有,更有甚者錢翠鳳二姐錢翠雲的二女兒夏秀芝就在醫院旁邊的地平房裡開了個牙科診所。
想到這個,林秀珍就更生氣,也為錢翠鳳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