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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緩緩閉上雙眼:「瑤慧,我對你的心,絕無半分虛假。只是帝王的考量,從不是感情。」
「如果能再活一世,我放下帝王之位,你還會給我機會嗎?」
程瑤慧並未回答,只是冷聲道:「聖上,這人間一遭,誰不是隻有一世,說什麼下輩子,那都是死後的事了。死後之事,誰在乎呢?」
她不耐煩地抬頭看了看天色,指著臺下一眾權貴:「聖上,不用再考慮了,您落筆痛快了,他們才能痛快。我的耐心有限,從現在起,您落筆慢一分,我就隨便找人割一刀,一刀接一刀,直到您寫完為止。」
皇上抓起掉落的毛筆:「好,我寫。」
趙令詢的目光隨著馬車消散在街角,又重新落在靖安侯府內。
靖安侯離開後,府內的侍衛半數皆跟著潛伏在馬車周邊。
趙令詢見守衛有所鬆懈,繞到侯府後門,翻身上牆,飛到周方展臥房屋頂之上。他小心地翻動著瓦片,直至屋頂開了個可容納一人的小洞,才停手。
周方展猛地睜開雙眼,看到趙令詢的那刻,緩緩放下警惕。
趙令詢將軟絲繩垂下,周方展拉著繩子,借力飛到屋頂。
兩人小心翼翼繞到屋後,借著松樹攀上高牆,跳出了侯府。
待到僻靜處,周方展抬頭看著趙令詢,目光複雜:「你願意信我?」
趙令詢淡聲道:「為何不信?昨日夜闖侯府,看到你被下了藥睡在床上,我便知道,你爹所行之事,你是不會參與的。所以,沈青才會替你解了藥,留下紙條在你衣袖中。」
周方展握緊拳頭,聲音堅毅冰冷:「你想我怎麼做?」
趙令詢盯著他,定定道:「為了大宣的安寧,為了這盛世太平,我想求你,站在我這邊。」
周方展轉頭看向身後,這座持續了近百年榮耀的侯府,輝煌與傾塌,就在他一念之間。
他摸向腰間早已破舊的香囊,轉過身,聲音冷厲中帶著堅定:「趙令詢,今日一過,無論我結局如何,麻煩替我保下我的族人,還有鎮撫司的兄弟。」
趙令詢神情肅然,對著周方展深深一躬:「我以性命擔保,定不負所託。君子一諾,至死方休。」
偏僻陋巷內,趙令詢從袖中拿出皇宮堪輿圖,攤放在桌上。
趙令詢邊攤邊道:「京城內各處禁軍,今日一早便被調離。如今皇宮內守衛,僅餘羽林衛。」
周方展凝眉道:「數萬禁軍無端被調離,他們也不怕人心浮動?」
趙令詢道:「倒也不妨,他們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禁軍不日便會歸京。眼下最緊要的是解決皇宮問題,還有羽林衛。」
周方展凝眉,羽林衛,他只是暫代掌事權,接手尚不足月,在羽林衛中並未十分威信。眼下腰牌又被父親拿去,只怕多半是私下做了調令。
趙令詢指向永泰殿:「晉封大典在此,屆時百官將於綏寧門外橋南遠遠候立,根本近不了內殿。內殿只有妃嬪王侯,靖安侯在內完全可以掌控局面。所以,他們必定會在禮畢前動手。」
周方展點頭,看著堪輿圖:「皇宮內左右羽林衛三千餘人,只是如今的羽林衛之中,應該有不少是留行門的內應,皇宮四門只怕也已經替換成了他們的人。」
趙令詢摸著額頭,問道:「皇宮內羽林衛都分散在何處?」
周方展拿起桌上的毛筆,在圖中一一標記:「主要兵力分佈在午門,東西兩側約兩千人,此外貞華門東西兩側約千人,其餘人等輪流在各宮門口當值。」
他想了想,接著說:「他們選擇在永泰殿動手,僅憑羽林衛內應,肯定不夠。散落在京中各處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