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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攥緊他的手,溫柔一笑:「趙令詢,有你在,我一直很安心。」
煙籠巷一角,破舊的土牆上,荼蘼滿牆,隱隱有藥香傳來。
不久前,沈青黛才從此處撿回半條命。當時,她心繫命案,並未曾留意過四周。
而今知曉盧神醫身份,她再看去,恍惚儘是舊日光景。
院內梨樹上,果實纍纍。
再過些時日,梨子應該成熟了,娘親生前最喜吃梨子。
盧神醫瘸著腿,佝僂著背,端著藥材,從屋內走了出來。看見兩人,片刻愣神。
沈青黛跑過去,跪在盧神醫跟前。
「盧叔,我是萱萱啊。」
盧神醫呆愣一會,看向趙令詢,見他點頭,才回過神來。
他拉起沈青黛,聲音哽咽:「萱萱,孩子,快起來,起來說話。」
沈青黛跪著磕了個頭:「盧叔,這些年辛苦你了。這一跪,謝盧叔這些年的付出,您當得。」
待她跪拜完,盧神醫與趙令詢忙將她扶起。
日影搖晃,沈青黛簡短交待完來龍去脈。
盧神醫聽得心驚膽戰,拉著沈青黛的手道:「孩子,真是難為你了。當時,我只一心想著查清你娘去世的真相,又想著你在忠勤伯府,好歹也是府中小姐,應不至於受什麼委屈,竟不想你竟如此坎坷。」
沈青黛安慰道:「盧叔,都過去了,爹爹現在待我極好。」
盧神醫微笑點頭:「這點我信,沈老頭他終於有機會,可以回報遠芳,自然會盡力。」
趙令詢見兩人寒暄得差不多,便說明來意。
盧神醫連連點頭:「以前,我們都以為你不記得過往之事了,這信我便暫存著。如今,是時候交給你了。」
說罷,他便起身從屋內拿出一個布袋,遞給沈青黛。
沈青黛緩緩張開雙手,接著布袋的手微微顫抖。
她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竟還能看到娘親的親筆信。
開啟布袋,沈青黛小心翼翼將信件取出,展開一看,臉上有些疑惑。
趙令詢見她神色有異,輕聲問:「可有什麼不妥。」
沈青黛將信件遞給趙令詢,他接過信件一瞧,上面只有一首詩:
燦燦萱草花,羅生北堂下。
南風吹其心,搖搖為誰吐?
慈母倚門情,遊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問日以阻。
舉頭望雲林,愧聽慧鳥語。
趙令詢詫異道:「是王冕的墨萱圖。」
他原以為,沈青黛母親留給她的,會是一個驚天秘密。並且極有可能,與十二年前舊案,或者她要守護的秘密有關。沒想到,只是一首詩而已。
沈青黛盯著信件,儘管時日久遠,娘親的字跡她已有些忘記。可她清楚地記得,娘親書寫一向規範,字跡娟秀。
可信件上的字,卻有些歪歪扭扭,甚至每句都未曾對齊,以至看起來都稍顯吃力。
趙令詢有些不解:「這是首思念之詩,你當時尚小,並且一直陪在遠芳嬸嬸身邊,她為何會寫下這首詩?還是說,她當時已經感知到你們即將分隔兩地,提前感慨一下而已。可是,這說不通啊,遠芳嬸嬸特意留下這封信,應當不會只是簡單有感而發的感觸。」
沈青黛也一時摸不著頭腦,她問:「盧叔,這封信是我娘什麼時候交給您的?當時,她可有說什麼話?」
盧神醫望向窗外的藥草地,有些出神:「當時,遠芳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堅持替她把脈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