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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令詢置若罔聞,依舊向前走去。
在沈青黛的意識裡,趙令詢一向金尊玉貴,他的衣衫永遠泛著光澤,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他曾比施淨講究一萬倍,可現在,他卻行在滿是蟲蟻的地牢,任由衣擺拖著骯髒的地面。
「到了。」
沈青黛抬頭,正見吳掌櫃生無可戀地依靠在牆壁上,雙眼失神地盯著一線天窗。
見有人來,吳掌櫃抓住房內的欄杆叫嚷起來:「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夢柳公子。」
趙令詢瞥了他一眼:「你這是,不打自招?」
吳掌櫃瘋狂地搖著頭:「我沒殺人,我沒殺人。」
他雖為盜賊,卻自認風雅,金盆洗手之後,更是開瞭如意齋。這些年他過慣了精緻的生活,而今被投入大獄,儘管只有一夜,便覺煎熬難耐。
沈青黛低聲在趙令詢身邊說了一句,趙令詢先是一愣,隨即臉色恢復如常。
他冷聲開口:「那你說說,你為何非要搶奪蜉蝣圖?」
吳掌櫃眼神飄忽不定,許久才道:「蜉蝣圖本就是我的,我想拿回來有什麼錯?」
他是不是兇手尚未可知,但他的臉皮是真的厚,這麼無恥的話,卻被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沈青黛輕蔑一笑:「本就是你的?你說蜉蝣圖提前預付了銀子,可杜禹華在收拾杜二公子遺物時,根本沒有發現超過千兩的銀票。你從一開始就撒了謊,刻意引導眾人,讓我們把你排除在外。」
吳掌櫃辯解道:「二兩千銀票,不是小數目,不放在家裡,有什麼稀奇。」
沈青黛見他還在狡辯,當即道:「我們昨日發現,杜二公子有個帳本,裡面詳細記錄了每筆收入來源,裡面並無你的兩千兩。」
杜二公子當然沒有帳本,否則,他們也不至於沒有發現這個漏洞。她不過是想利用此事,擊潰吳掌櫃第一道防線。
果然,吳掌櫃做賊心虛,當即臉色微變,吞了下口水,不再說話。
沈青黛趁熱打鐵:「昨日,我們在黑市門口遇到提供蜉蝣圖的人,據他交待,圖正是從你家中所偷。這下,你還有什麼辯解的?」
吳掌櫃一下洩了氣,癱坐在地上,喃喃道:「人不是我殺的,我真的沒有殺人。」
趙令詢冷聲道:「你若沒有殺人,那杜二公子被殺當晚消失的蜉蝣圖,為何會在你手中?」
吳掌櫃猛然起身:「我沒殺他,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就死了。我只是一時貪心,順手拿走了蜉蝣圖。」
他只承認拿走蜉蝣圖,卻堅持自己並未殺人,而他們確實也無實證,沈青黛決定換個問法。
「你說你沒殺人,那總要給我們一個沒殺人的理由或者證據。蜉蝣圖出現在你手裡,若你不能證明自己,那你就有最大的嫌疑。」
趙令詢望望沈青黛,她此舉聰明,讓吳掌櫃自己證明自己,既省得他們一番口舌,他或許還會講些他們不會問或者會漏問的其他問題。
吳掌櫃手支著牆壁站起:「我根本不會殺夢柳公子,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衝突,我沒理由殺他。」
沈青黛看看趙令詢,一聲嘆息:「咱們好心給他個機會,可他卻不要。」
吳掌櫃愣了一下,還是想要掙扎:「我說的都是實話。」
沈青黛冷著臉:「你們沒有衝突?那為何杜二公子會減少對如意齋書畫的供應?你願意以高價購買,無非是起了殺心,知道他必死無疑,他一死,遺作自然水漲船高,你便可坐收漁利。」
吳掌櫃私下約見杜禹華,正說明如今如意齋已經有極少幅夢柳公子的畫作。而他急切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