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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淨搖頭:「我們一下午都在,並未見有人來。」
趙令詢問道:「有命案?」
沈青黛頷首道:「不錯, 我偶然聽到順天府的差役說安定河內死了人。」
安定河雖與內城河相通,不過卻在城外。每逢春日桃花魚肥,附近總有人偷偷去捕魚。岸邊長滿苔蘚,有些濕滑, 一旦失足,沒有依憑,很難再爬上去,所以每年總會有人淹死。
施淨不以為然:「安定河內死了人,有什麼稀奇。而且,順天府到現在還沒來人,沒準就是不小心淹死的。」
沈青黛沒有說話, 一直凝眉思索。
趙令詢便問道:「死的是什麼人,你認識?」
沈青黛抬眸道:「不認識, 是一個小乞丐。」
這裡雖是京城,乞丐流民也不在少數,死個無家可歸,無人惦記的小乞丐,順天府根本不會上報成命案,徒增事端。
施淨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小乞丐,呵,那不論是何死因,你都不會等不到順天府的文牒。」
沈青黛抬頭望著蒼茫的天穹,緩緩道:「是,他只是一個小乞丐,命如草芥,人人都可將他踩在腳下。人生來不平,我無力可改。可死後之事,繁華一筆勾盡,一樣黃土枯骨,一樣暗無天日。中亭司,是他們在這世間的最後一道光。我雖無能,卻也想要把這道光,平等地照在每個死者身上。」
她頓了頓,定定道:「順天府,我必須去。」
午後的日光照在她單薄的肩上,她站在日光下,坦蕩又堅定。
趙令詢從廊下躍起,輕輕落在沈青黛身邊:「我陪你去。」
施淨慢悠悠起身:「驗屍這種事,怎麼能少了我。」
三人相視一笑,走出中亭司大門。
順天府內,衙役一見他們到來,慌張相迎。
趙令詢並不與他們多話,直接問道:「今日永定河發現的屍體,是否為兇殺?」
一衙役湊上前去,討好道:「以往,是小的們不懂事。不過大人放心,以後這種小事,自然不會勞煩你們。我們都打發好了,屍體已經被抬了回去。」
沈青黛在旁道:「為什麼輕易打發了?就因為死的是個乞丐嗎?」
衙役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猜不透她的想法,只是略帶迷茫地望著她。
沈青黛本不想多言,可有些話,不吐不快:「人生一世,短短數十載,誰不是生如蜉蝣,可即便性命如此微薄,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命,他也有自己牽腸掛肚、放心不下之人,也有未竟之遺憾。他不應該被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輕易抹殺。」
「我想,若是有天,我們也跌入塵土,不明不白地死去。我希望,總會有人,能替我們鳴冤昭雪,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言畢,衙役久久無言。許久,他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轉身走回陰暗的府衙。
三人從順天府出來,根據他們的指引,一路尋著來到扁擔巷。
扁擔巷一帶,居住的皆是貧苦之人,人口繁雜,往往皆是一大家子擠在一起。
進入巷子內,塵土飛揚,各種氣味交雜,彌散在空氣裡。
趙令詢只是微微皺眉,勉強還算坦然。施淨則是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髒了鞋襪。
一盆水從側面潑來,趙令詢眼疾手快,拉著沈青黛閃到一邊。
施淨躲閃不及,被濺了一身水。
扁擔巷鮮少有貴人出入,對方見他們三人打扮,登時嚇得不知所措。
「幾位大人,草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有人……」
施淨見他如此,有氣無處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