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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蘆都已經去縣裡報上名了,做母親的就不能出爾反爾的去給他取消掉,否則,是要觸犯秦律的。
秦蘆只能上戰場。
似乎是時來運轉了,秦蘆十多年來參加了大大小小十幾場戰役,不僅沒死,還拿到了軍功爵位,不多,但就似一團活水,終於讓這個死氣沉沉的家再起漣漪。
家裡的田畝一頃一頃的往上加,宅基地也一圈一圈的擴大,秦大母想讓兒子去學室裡學習秦律,有軍功爵在身,就是以後做一名小吏,
也會是升遷很快的那一種。秦國雖然幾乎年年都要對外作戰,但生活在秦國腹地的秦軍家眷們,日子還是很安穩的。況且,秦蘆是家中獨子,他是可以不用去上戰場的。
秦大母是想兒子好好的娶一房媳婦,生三兩個孩子,安穩的渡過餘生的。但打仗打出血性打出榮耀的秦蘆是不願意的,媳婦他聽家裡的,娶了,孩子也生了三個,兩男一女,夠延續血脈了,加上父親暗中支援,他還是頭鐵的年年都去戰場,所得賞賜和榮譽一分不少的全拿回家裡,家裡其他瑣事一概不管,全交給母妻,而他,只管磨鍊武藝殺敵。
但是,榮耀是短暫的。秦蘆在一次對韓作戰中,不幸中了流矢,雖已經領了不更的爵位,但最終沒能救回來,說是發燒燒死的,屍體沒有帶回來,就地掩埋了。縣令親自上門,給秦家帶來了國家給的賞賜——隨著爵位提升一級賞賜田宅和絲帛錢幣——以及秦蘆一直穿著的鎧甲,作為他們這些親人最後的紀念。秦魚猜,他的父親應該是死於傷口發炎,沒能撐住,就這麼死了。
秦蘆戰死了,失去唯一兒子的秦大父沒幾天也去了。他終究跟自己的父親一樣,不能承受失去獨子的痛楚,哭死了。
秦魚的大母堅持了下來,她不得不振作起來,因為那個時候,秦魚的母親正懷著秦魚,眼看就要臨盆了。秦魚的大母得忙著照顧兒媳,照看年紀還小的孫子孫女們,她根本抽不出時間和精力去悲傷自己獨子的死亡。
等到秦魚生下來之後,這兩個失去兒子失去丈夫的女人就更沒有時間去悲慼了,因為秦魚是早產兒,身體極度的虛弱。
秦魚的大母知道這是兒媳聽聞自己丈夫戰死之後,心緒波動太大,傷了自身,導致孩子早產。
據大母回憶說,秦魚生下來之後,一度停止了呼吸,但每當她們覺著他活不過來的時候,他都能頑強的掙扎著又活了下來。
對這個多災多難的孫子,秦家大母是及其喜歡的,她覺著這是自己的兒子又活了過來。因此,即便贏魚快三歲了,還咿咿呀呀含含糊糊的不會說話,她也沒有嫌棄他,仍舊視他為最親的乖孫兒。
等到秦魚一朝開竅,不僅會說話了,還能聰穎的快速學習秦字,秦家大母就更喜歡他了。
仗著家裡長輩寵愛,秦魚還是
挺能折騰的。
要說先秦時期衣食住行有什麼是最讓人忍受不了的?
那當然是「食」了。
在秦魚眼中,食居首位。雖然穿麻衣,住土屋也很難過,但因著他家富足,這些都還可以忍受,只有食物,那是再富足,也改變不了的侷限性。
民以食為天是後來的說法,在這個時代,食,可是決定一個國家存亡的重要戰略物資。
所以,食物,首先能吃,才能追求其他。追求食物是否美味,那是貴族君子的事情,跟黔首們無關。
當然,對秦魚而言,這個「食」,還要更貴族一些,更有追求一些,對那些地裡刨食的黔首們,更是仰望的存在。
秦魚自己覺著怪冤枉的,他不就是改善一下食物的形態嗎?改變一下食物的形態,讓它們更容易被人體吸收,這樣不好嗎?怎麼就成了「窮!奢!極!欲!」「糟!蹋!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