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4/5 頁)
在前頭引路,到了門前就站在廊下搓著手等,哈氣連天,呵氣成雲。
才多眨了幾下眼的功夫,木門突然哐噹一聲被人從裡頭扯開,兩邊兒摔得震天響,十足能給人醒神,“三十個板子生死不論!打完還活著就把人送到郊外寧園去,沒我的首肯不得再教她邁出大門一步!”
封鞅沉著臉眉間蹙起一道深谷,胸前錦繡堆疊的仙鶴在寒冬的冷風中奪門而出,映著兩側朦朧的燈光都能看清那白璧無瑕地臉上竟然……有點紅?
十陵一怵,火氣都燒上了頭,這是真給氣狠了!
東閣這兒有人紅了臉,西苑那邊有人紅著眼。
遙遙隔了大半園子之外,合懿睜著一雙腫泡似得青蛙眼躺在床上憂心忡忡,那頭的慘叫聲傳不到她耳朵裡,她只知道松青走了,換來兩個穩重得一絲不苟的婢女,圓臉的叫露初,容長臉的叫月盛,不一樣的長相,一樣的話少沉靜。
她經常在睡迷糊的時候對著她們叫松青的名字,可也沒什麼用,人還是回不到她身邊兒了。
原就生著病的人,再沒人同她取笑生樂,漫漫寒冬似乎就只剩下睡覺這一項樂趣,於是從白晝到夜晚從此昏天黑地,日子徹底成了死水一潭。
封鞅來瞧過一回,遠遠隔著好幾步站,好像中間有道看不見的天塹似得。
她對於他的到訪再高興不起來,生平第一次硬起骨頭從頭到尾對給他一個後背,她才發現,原來管住自己的眼不看他也不是件難如登天的事。
他也就沒再露過面。
臨近月底,先前和端王妃約好去法善寺拜菩薩,合懿忘得一乾二淨,還窩在被子裡迷糊,露初挑了簾子進來喚,說是端王妃的車駕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她向來不是個善於擺架子的人,當下忙裡忙慌地催促露初趕緊幫她換衣服,礙著外頭天寒地凍的,遂也穿的厚,裡三層外三層好一通裹,最後再披一件厚實大氅,兜帽一蓋,領子上的絨毛幾乎擋住了整張臉,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和俏挺挺的鼻,一隻手搭在露初腕子上,匆匆朝門口去了。
還沒到近前,端王妃聽見動靜開啟車窗,遠遠便招呼她,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兒,開口聲音脆生生的好聽,“小姨莫急,當心腳下滑倒了。”
端王妃閨名兮柔,禮部尚書家的么女,年歲與合懿一般,但嫁了端王后便時時依著輩分喚她一聲小姨,是個頂守規矩的人。
“你怎的來這麼早?這天兒冷得緊,法善寺的菩薩說不定也沒一大清早就開工的。”
合懿匆匆而來隔著窗戶與她說話,駕車的小廝搬過來一方小馬蹬,她提了提裙角,彎腰上了兮柔的車,自己的車駕便就在後頭跟著。
車裡正中央放了個朱漆盆,燃著無煙的銀炭正轟轟散著熱氣,合懿取了大氅掛在門口的木鉤上,一邊尋了軟墊子坐,一邊聽她道:“陳國公府今兒不是有白事麼?我下半晌得陪王爺去露個面,他一向公務繁忙,我不能耽誤了時辰,可不就要早去早回。”說著又問:“您和太傅不去麼?”
合懿一時訝然,只搖頭,“什麼白事?是誰‘去’了?”
“他家的兒媳婦。”兮柔遞給她一杯熱騰騰的甜乳茶,輕輕嘆息,“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女人肚子裡那點事兒,陳小公爺成親一年多都沒子嗣,國公夫人一著急,起先是給小公爺房裡塞妾室,後來為了臉面又逼著兒媳婦籤和離書,好讓小公爺光明正大地再另娶,那位怎麼說也是中書令家的嫡長女,哪能受得了這羞辱,一時想不開就在房樑上了結了自己,也是可憐。”
“竟還有這樣作踐人的事!”合懿聽不得這些,捧著茶盞的手不由得一僵,“他們家逼死了人,不怕大理寺立案發落麼?況且那中書令家失了閨女竟還能任她的遺體放在仇人家裡,實在太過委曲求全了些,平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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