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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況下,他都是一個充滿耐心的人,但現在卻很難集中注意力。畢竟此時他身下的拼圖上躺著的,全都是他願意花上好幾天時間擁抱著什麼都不做的生物。
青年柔順而又濃密的長髮落下來掉在他臉上,觸感和手指一樣柔軟,在面板上輕輕劃過,酥|麻得幾乎讓人感到刺痛。起伏的胸口就在他的面前,心跳聲清晰地傳入耳朵裡,何已知的每次呼吸都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一點點。
繩子斷裂的一瞬間,雁行的手脫力地掉下來,被何已知接住。
他解下圍巾,手指快速地滑過雁行手腕上因為懸掛而勒出紅印的地方,眼神微暗:「對不起。」
雁行噤了聲。
「快了。」何已知調整了一下姿勢,抬起頭專心致志地解開繩結。
雁行感覺到自己的手臂突然鬆動,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何已知。只見他正從頭頂上拽下一根線頭,然後,被捆住的手腕跟著往下掉了大概……3厘米。
疑惑和無辜交織在語氣中讓雁行想打他的臉——
他低下頭,看著雁行:「為什麼這麼驚訝?我沒告訴過你我喜歡你的聲音?」
「怪不得。」何已知感嘆一聲,藝術家確實有不按常理組裝東西的本領。
他沒有直接把圍巾和繩子在雁行手腕上打結,而是先用圍巾緊緊地纏住雁行的手腕,然後把多餘的部分拉起來再和繩子在空中系在一起。這樣,在不能站起來的情況下,雁行就夠不到打結的地方,沒法自己解脫。而且capta也沒法幫忙。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腦子已經開始發出「好累,躺在雁行旁邊睡一會吧」的訊號了。
雁行不耐煩地問道:「你還要讓我像烤雞一樣吊在這裡多久?」
「我要抱你了。」何已知說。
他跪下去,輕鬆地把雁行抱起來,這個動作對兩個人都不陌生。但在前前後後分開了兩個月的現在,卻顯得不那麼平常。
在被何已知帶離地面的一瞬間,雁行始終緊繃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波動。他忘記了應該反抗,但何已知也沒有多停留,只是將他穩穩地放在輪椅上,就自覺地退開。
彬彬有禮得像個真正的紳士。
「你的車在哪?」何已知走到牆邊,托起捲簾門,等雁行將輪椅推出門口。外面是黑暗而寂靜的夜晚,只有幾盞路燈昏黃地閃爍著。
「薊京美院。」
「有點遠。」
這是假的,一點都不遠。何已知只是不想這麼快和雁行分開。
雁行回頭看著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何已知也不窘迫,只是抓了抓頭髮:「我發誓我沒有欲擒故縱的意思,我是真的打算放你走的。但是分開這麼久,你就這麼走了的話,又有點捨不得。而且還有那1千多塊錢……」最後一句是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碎碎念。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何已知凝視著雁行:「我能送你回家嗎?」
「我開車載你回我家,那你怎麼回來?」雁行反問。
「地鐵。」
「現在過去早就沒車了。」
「我可以騎腳踏車。」何已知說,聳了聳肩,「這條路我閉著眼睛都能騎完。」
雁行沒有辦法反駁,他知道何已知曾經沿著這條路上百次的往返,證據就在雁行家的院子外面好好地生長著。
他們漫步來到薊京美院,夜色中的街道顯得格外安靜。何已知如願以償地坐上了雁行的副駕駛座位。
「我以為你說要放我走,是因為你改變了主意,不再糾纏我了。」雁行說。他啟動引擎,並沒有看向何已知一眼。他的聲音冷淡而沉悶,像是在掩飾什麼。
但何已知並不為此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