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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作家戴上框架眼鏡,攔住一個抱著麵包袋的中年女人,用前幾天學會的簡單法語詢問她:「bonjour,vo etes du ?」(你好,你是本地人嗎?)
他一下車就覺得頭暈目眩。
回答哈蒙尼歐鎮中心過後,何已知結束通話電話。
女人聽出了他拙劣的發音,笑著用英語回答:「你好,我在這兒住了一輩子了。」
沿著鐵軌可以欣賞到法國南部春天的景色——藍色海岸的碧海藍天,普羅旺斯的紫色薰衣草田,還有一望無際的金色向日葵——到達時正好趕上戲劇節開幕。
原本與他們約定好,讓他們在自己經營的小劇場演出的老闆反悔了。
在這之中唯一有鋸木頭經驗的是謝井克小時候學過拉小提琴……但那顯然不是現在他們需要的「鋸木頭」。
四人把道具和裝置帶到哈蒙尼歐,在鎮上找到一家乾淨舒適的酒店入住,又在酒店附近租了一個練舞房,等演員一到,就開始正常排練。
「可以啊,這有什麼難的?」pvc隨意地回答。
何已知得救了。
山竹崩潰了。
他今天心情大好地起了個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
本想著好不容易結束了全部比賽,可以擺脫束縛他的運動服運動鞋,換上他專程從國內帶來的繡花小禮服,把自己打造成一個高貴優雅的男模,在這個古色古香的法國小鎮上展現自己的魅力,尋找一場異國他鄉的浪漫邂逅——
結果他才剛一踏進鎮中心,還沒來得及戴上他精心挑選的小禮帽,向街頭的法國美女投去迷人的微笑,就被一頂明黃色的安全頭盔砸在了頭上。
山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已經開始在pvc的指揮下,用精緻的皮鞋踩著粗糙的木板,裹著一身木屑鋸木頭了。
侯靈秀也被發了一個電鑽,負責在山竹據好的木頭上面打釘子和鉸鏈。
事後幾個人對這次法國之行都沒有留下什麼美好印象的原因多半就在這裡——
實在是太累了。
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欣賞風景,品嘗美食,享受旅程。前半程在訓練比賽,後半程在工地施工,全是體力活。還沒有工資。
有時男孩們幹累了想停下來偷個懶,結果抬頭一看,兩個加起來沒有100公斤的女孩在那吭哧吭哧地鋪二十幾斤重的木板,饒是厚臉皮如山竹也不好意思磨蹭,只能趕緊把手上的木頭鋸完,轉過去幫她們。
他們差什麼材料和工具,雁行和謝井克就用麵包車去買回來。
中途還有警察和戲劇節的負責人來找他們詢問施工資質,以及一些提意見的居民和找茬的路人,都被雁行巧言令色地解決了。
晚上9點以後,街燈熄滅,他們只能自己打著燈幹活,而且還得小心發出噪音擾民。
何已知一刻不停地在搭建場地和排練廳來回來去跑,在他和一些演員調整時,其他閒下來的演員也會過來幫忙。
這樣持續了四十幾個小時,一直到開幕前一天的傍晚,夕陽順著朱拉山脈西下,將山巒的輪廓和天空染成一片水彩畫時,他們的舞臺搭好了。
熬了兩天一夜的三人組和謝井克都基本沒了人樣,被capta和妲己牽著回酒店去睡覺。
白天休息過的美術師和造型師正在根據新的舞臺調整場景和裝飾方案。 「你也應該回去睡覺。」雁行對何已知說,「明天就是正式演出。」
「不,我一點都不累,真的。」何已知坐在路邊的石坎上,眼神沉醉地看著他們從鋸木材開始搭起來的簡陋的舞臺,「它太美了。就算現在讓我在凡爾賽皇宮和這裡選一個,我也會選這裡。」
雁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你在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