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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兩秒，立馬又轉過頭去，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指給他看。

心跳聲伴隨燈光的閃爍，一張一合，賀雲的心跳漸漸平息下來，感覺眼前的一切宛如徐徐夜風，溫柔、平和、洋溢著幸福。

“賀雲。”

“嗯？”

“其實這裡我來過很多次。”

賀雲一愣，臉上迅速紅了，像到自己剛才跟主人公一樣給餘書緣介紹這介紹那，其實人家早就知道了。他尷尬地說：

“那…那你還答應我來。”

餘書緣也學他趴在欄杆上，姿態很放鬆：“和不同的人來能看見不同的風景，”說罷他又笑了一下：“你說呢。”

不同的風景。

賀雲不著聲色地嚥了口唾沫，感覺自己有些口乾舌燥。餘書緣又輕聲說：“李巖的事，謝謝你關心我。他是來找過我，但我不會回頭。”

賀雲忍不住湊近，和他貼在一起，也小聲說：“李巖不是好人。”

配不上你。

“我知道。”餘書緣的語氣難掩失落：“我早就知道了。”

兩人身體輕輕貼在一起，賀雲覺得他的體溫有些燙，兩人相觸的地方暈出些汗。賀雲彆扭地轉過頭去，一來不想打擾他傷感的時刻；二來在兩人如此親密的時刻，他不想再提起李巖。就這麼貼著，時間如流雲散去，輕得幾乎沒有任何痕跡，賀雲感覺到人群逐漸散去，喧譁聲越來越小，山腳下檢票臺的燈光也越來越暗了，他正出神著，餘書緣忽然說：

“你約我來，就想說這點事？”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說這話。饒是賀雲再遲鈍，如今也該意識到什麼，他下意識轉頭看餘書緣，兩人靜靜地注視著彼此的眼睛，相距太近，賀雲甚至能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燈光反射在他眼底，亮晶晶鋪了一片。

餘書緣又一次暗示道：“賀雲，我們下次不要再見面了，本來就是萍水相逢，就這樣結束也不錯。”

“我…”

賀雲哽住了，有什麼話滾到喉頭，即將要吐露，可他還沒有想好——什麼也沒有想明白，他也沒有做任何準備，稀裡糊塗的，不想就這樣草率地說。

“不要，不要結束。”賀雲下意識拉住他，怕他提前離開：“再待一會兒，可以嗎。”

餘書緣有些訝異，賀雲想他大概聽過很多類似的告白，“我喜歡你”之類的，究竟如何才能從這些告白中脫穎而出，賀雲沒有答案，他只是順著本心說：“我聽過很多關於你的傳言，一開始我對你很好奇，直覺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想知道…可是真正見到你後，”

賀雲頓了一下：“我的想法發生很多改變，比起好奇，我更想你過得幸福，開心、不要總生氣…”越說聲音越小，底氣不足：“也不要被辜負…自由自在的就好…”

餘書緣忽然打斷他：“沒有你，也可以嗎。”

賀雲不明白他的話，率直地說：“難道喜歡誰，就一定要在對方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跡嗎。”

說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表白，賀雲腦中蒸騰起熱霧，感覺心臟幾乎到要爆開的程度，他吸了口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腦地說：“難道，喜歡就一定非要得到不可嗎？我不明白，可是，這又不影響我對你的感覺。”

說完，兩人定在原處，賀雲注視著餘書緣的雙眼，他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眼神及表情，感覺短短的幾秒被無限延長，幾乎要讓他支撐不住。可他又忍不住想，如果這一刻真的能無限延長，那麼他願意拿未來十倍的快樂來交換。

餘書緣仍然沒有任何動作，賀雲啞然，難掩失落，尷尬地替自己找臺階下：“我喝多了，都是在說胡話，你就當…”

正那麼說著，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將他剩下的話封存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