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第1/3 頁)
他下意識要把那個片段看清,卻只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封信的影子。
信封上寫著‘林瀚親啟’。
蕭靳想要再看清些,那晚上錐錐密密的刺痛又爬了上來。
蕭靳瞬間收容了心神,他怕自己再想下去會像那天一樣陷入昏迷,醒過來後又完全不記得自己看到了什麼。
夠了,就算是這麼一個細碎的片段也足夠了。
他是真忘了一些事,自己卻不知道。
蕭靳眯了眼睛。
前世,他斷腿出京,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腿能治好,完全放手京城裡的事。
他來到這裡找尋神醫,神醫卻不願治他的腿,他便整日待在府中,脾氣越發陰晴不定,就連李卯也不太敢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他自然也沒有在醉仙樓遇見林夫人,林瀚也沒有上門來拜訪。
他和林嫿的婚約一直持續到了柳柳懷孕,打那小東西有孕後,他便不願讓她知曉自己有婚約。
他本就沒有安全感,若是知道他有個囂張跋扈的未婚妻,怕是把自己本就堅硬的龜殼捂得更嚴實。
他記得自己曾經派人去告知林瀚,他有意與林嫿退婚,林瀚也同意了,那他寫的那封信,絕對不是與退婚有關。
那就剩下一個可能,他見到了那隻鳳簪,猜到了柳柳的身世,才會寫信告知林瀚。
可他為什麼會沒了這部分的記憶?
蕭靳思襯著,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榻上的柳柳似乎醒了,迷迷糊糊睜著眼,蕭靳只好把這事放到一邊,拾了她的手,問道:“可是夢魘了?”
柳柳迷濛的雙眼中還帶著未褪的驚恐,她突然聽到蕭靳的聲音,爬上脊椎骨的那股寒涼漸漸退去。
她反過來握住蕭靳的手,點頭道:“我……我夢見我不是我孃親生的,阿奶也是我娘害死的。”
她啞著聲音,裡頭還夾雜著後怕。
說完了,她還微微揚起下巴道
“公子,你說我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我娘是不喜歡我,我怎麼也不能想著我不是她親生的。”
她說著說著還笑起來:“阿奶是我娘害死的更是離譜,阿奶明明是身子受不得高熱才走的,她走之前還拉著我的手說她放心不下我。”
柳柳一邊笑一邊說,一邊說一邊流下眼淚。
她知道,她知道這些都不是做夢,可這些和做夢又有什麼分別?
她過了快十六年的日子,突然有一天知道屬於自己的日子被偷了,偷了她日子的人還洋洋得意。
蕭靳見她這副模樣,心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了起來。
他將她從床榻上扶起來,摟進懷裡。
她還只是個小姑娘,就算比旁人多了那麼幾年經歷,也都困在後宅裡的一方天地,整日裡圍著他打轉。
“柳柳,別為不值得的人傷心,你該想想自個兒,若是身體哭垮了,豈不是讓王鳳春心頭得意。”
蕭靳一邊說一邊為柳柳掃去臉頰上的淚水:“我已經派人審了她,只曉你的父母住在京城,等你情緒穩些了,把這裡的事安排好,我便帶你回京可好?”
他早便想著帶她回京,只是怕不願她離開這兒,一直沒提,如今這事也算一個契機。
柳柳本就沒了依靠,又驟然得知如此醜陋不堪的真相,她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可又害怕這麼多年過去了,雙方之間會隔一道鴻溝。
而且……她的親生父母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換了,她這麼貿貿然前去,會受歡迎嗎?
柳柳一瞬間心頭就想了好多,想到最後心生膽怯,下意識往蕭靳懷裡縮。
她訥訥道:“不急的,我不急……”她還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