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2/3 頁)
:“這幾位仁兄應是酒醉,口出無狀,當不得真。”
說話的舉子一身玉色儒衫,腰束錦帶,氣質超然。再看相貌,端得鬢若刀裁,面如敷粉。雖眼帶桃花,偏生一雙濃眉,減淡風流文弱之相,增添幾許英氣。
此人出現,閆大郎當即雙眼發亮,看得楊瓚心頭一跳。
那人卻未理會閆大郎,而是笑對楊瓚拱手,道:“古有甘羅十二為相,唐宋豪傑,年少成名者不知凡幾。本朝亦有不及弱冠,年少登科,金榜題名的賢德。同榜有此英才,吾等該與之共榮。”
聲音親和,語態輕緩。
話聲未落,客棧中的氣氛已為止一變。
程文王忠等消去幾分怒意,與來著互通籍貫姓名。知其父為都察院左僉都御使閆桓,神情微凝,態度未變得熱絡,反有幾分疏遠。
閆桓同楊廷和不和,幾番彈劾,大有水火不容之勢。楊大學士為今科考官,除了已經站隊的官宦監生,瘋了才會同閆璟莫逆相交。
閆璟不以為意,仍是談笑自若。
“楊賢弟年少英才,我甚是佩服。滿朝之上,唯有楊大學士堪與並提。然詩詞亦非小道,朝中李公多有推崇,言‘文必秦漢,詩必盛唐’。賢弟以為如何?”
楊瓚眉頭皺得更緊。
他先時就覺得不對,這人明著是為他說話,實際卻在挖坑給他跳,更是一挖一排,一個比一個深。
李公是誰,暫且不論。單拿他與楊廷和作比,是想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一個小小的貢士,不將滿朝文武看在眼中,自比楊大學士,簡直輕狂無謂!
若不反駁,便坐實了這個名頭。若張口反駁,卻是不分黑白,惡待出言相幫之人。
當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閆璟笑對楊瓚,眸光流轉,光華無限。
涿鹿閆家的事,他本不想管,奈何閆大郎蠢笨不堪,自作聰明,差點得罪滿榜貢士。
堂上本就與楊大學士不和,這廂訊息傳出,必被添油加醋,扯上朝堂。屆時,縱非堂上指使,憑“閆”之一姓,便脫不開干係。
聞閆大郎落榜,父親尚覺遺憾,在書房嘆息。閆璟卻是慶幸。這樣的人入了官場,非但不能成為助力,反會拖後腿,還是離開考場,安心做個富家翁的好。
只這楊瓚,看似木訥,話語不多,然目光清明,性情實有些摸不透。
閆璟看著楊瓚,等著看他如何應對。
楊瓚忽而苦笑,擺出一副尷尬神情,道:“敢叫閆兄笑話,在下才疏學淺,不擅詩詞之道,不敢妄出評論。”
“賢弟過謙了。”
“非是過謙。”楊瓚端正面孔,擺出一副書生意氣,道,“吾實非機智之人,只得蒙師贈言‘文以拙進’,牢記聖人之言,以勤補拙,不忘自勉,方有今日。”
說話時,楊瓚拱手行禮,做出謙虛姿態,更顯得真誠。
“在場同期,哪位不是才高八斗,博覽群書,學富五車。他日位列朝堂,必是大鵬展翅,扶搖萬里。在下只為螢火之光,豈敢同星辰爭輝。既不敢同閆兄共進,又何敢與朝中諸公相比。”
一番話,不只擺正自身,更吹捧了在場舉子。無論中與不中,都被騷到癢處,有幾分飄然。順帶的,給閆璟也挖好了坑。
想坑他?
可以。
他若躲不過,便把挖坑的人一起扯下來,踩著對方的肩膀爬上去。
笑容微斂,閆璟終現出幾分正色。
第五章 小勝
捧殺,歷來是殺人不見血,片葉不沾身的最佳手段。
閆璟欺楊瓚年少,不識官場險惡,欲行此道。楊瓚扮豬吃老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見招拆招,如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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